好疼。明明她最怕疼了。
以前覺得藥苦,不想喝,可是疼起來的時候再苦再難吃就算會吐出來,也是重新煎一碗藥繼續喝。
那時候還有和昭陪著,說喝完藥就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不疼,不會再疼了。
可是沒有,日復一日日復一日,一場的磨難過去又一場趕來,無邊無際找不到終點。
她什么也看不見。
只有霧都是浮塵,所有的路徑都掩埋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她一個人走,每邁出一步,就再無法望見回頭的路。
她只能走下去,摸索著一直走下去。
瑯釅抱著阿忘走出了囚籠,將她放到床榻上,真是弱小得可憐,輕輕劃一道破個口子就要哭成這般模樣。
瑯釅垂手,指尖沾了傷口處又冒出的些許血液,在阿忘身上涂抹。柔軟的肌膚是最好的畫卷,血液作胭脂,霜雪曖昧色,瑯釅愛不釋手地撫摸。阿忘想蜷縮起來,蜷成小小的雪團,他不讓。
他撥開她的手,繼續往下涂抹。
阿忘伸手捂住,泣著淚“不行,不行。”
不就是裊裊的地方,他都不嫌臟,她憑什么不讓。
他又要撥開,這次阿忘真的受不住了。她爬起來,跪坐在床榻上抱住他“真的不行,夫君,我好疼,我要大夫,要抹藥。”
瑯釅略微不滿地撫著她唇瓣,要她有所表示才肯放過她。
阿忘流著淚,捉住瑯釅的手掌,深深地吻他方才凌辱她的指節。
暖暖的,濕濕的。
“涵進去。”他命令她。
阿忘微顫著,不肯。
瑯釅正想自己動手,阿忘爬起來,摟住他,吻上他唇瓣,她吻得很認真,很細心,仿佛真把他當成了夫君。
瑯釅默默地讓她吻著,并不主動。直到阿忘想退出,他才按住她以更猛烈更洶涌的姿態親吻。
阿忘喘不過氣來,掙扎,他仍不松手,直到阿忘徹底軟下來,軟倒在他臂間,眉眼濕漉漉的艷、臉頰羞紅倦,他才微微饜足。
“乖寶寶,”他用手背柔撫她臉頰,既像是歡喜這寵姬,又像是逗弄下寵物,“孤會疼你的。”
疼她她確實挺疼的,另辟蹊徑地疼她,難道還要她感恩戴德
阿忘闔上眼,怕自己看見他虛偽的嘴臉吐出來。
臟東西,讓人厭惡,裝什么啊,怪物披了人皮也不是人。一定要折辱她才夠快樂。
可阿忘沒法罵出口,甚至不能表現在臉上。
想毀了他,毀了所有,一切都淹沒,都湮滅,都死去都淪落,不必存活。
她討厭這里,所有的一切,怪異在囂張什么,不過是獸類什么都不懂得。
她不要被踩在腳下,做被玷污的塵泥。不要落到陰溝里,做污垢的伴侶。
可她沒選擇。
“夫君,”阿忘掀開眼簾,淚水濕朦雙眼,“阿忘疼得厲害。好冷,我好冷。”
瑯釅撫上她眉眼“知道了。”
叫侍者喊太醫過來,來的卻是夔維。瑯釅站在一旁,冷冷地瞧著夔維,等他把完脈留下藥方藥膏就趕走了他。
瑯釅走到床榻旁,發現被子里的阿忘暈了過去,心下略微煩躁,命令侍者去煎藥后,坐下來幫阿忘細細涂抹了藥膏。
沖動過去,落寞浮上眉眼。又是一團糟,他原本不想這樣的。
他以為阿忘會接受,開開心心地當他的妃妾,他又不會虧待她,人間有什么他能給出更多。
她卻不滿足,不歡愉,不樂意,甚至憤怒。
他不理解她的憤怒。
什么是厭惡,什么是惡心想吐,在妖山就算不喜歡
某頭大妖血肉的味道,就算感到惡心,也不會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