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歹都是自己孩子,赫連老爺平日里并不會將這些心思說出口,免得傷了兒女情分。
赫連盛吃了點飯又咳嗽起來,赫連蕙又是心疼又是嫌棄,大過年的也不讓人好過。要不是好歹是自己弟弟,她早把他趕出去了,一天天的觸人霉頭。
赫連蕙有個自小服侍她的婢女,前些天也是得了風寒咳咳咳,她叫她要么忍著要么滾,婢女忍得滿臉通紅還是咳了出來,哭著下跪求赫連蕙說過幾天就好了,先讓其他婢女頂著,她過幾天再好好服侍小姐。
赫連蕙看著婢女姣好的面容煩得要命,她早看她不順眼了,這婢女得風寒也是因為赫連蕙非要她大冬天的臥冰求鯉。
赫連蕙正經胡人,由于梁國一直大力提倡漢化,漢人世族也不乏身居高位者,赫連蕙追潮流也學了點詩書禮易,那天正好瞧見臥冰求鯉的典故,就非要婢女小彩照著學給她看。
小彩下跪求饒,赫連蕙瞅見她那梨花帶雨清麗面容就氣,叫奶娘帶著其他婢女把小彩壓冰面上不準起來。
赫連蕙自認自己還算好心,考慮到小彩畢竟女兒身,沒讓她寬衣解帶地臥冰求鯉。可這小彩知恩不報恩將仇報,第二日來伺候她時咳咳咳,咳個沒完故意擾她清凈。
好個小彩,勾引她弟弟不算,伺候人的事也做不好。別以為她沒瞧見,每次一起吃飯,她弟弟老瞅小彩,她爹那么多姬妾了,有時候目光也往小彩身上瞟。
一個漢人奴隸,以為長點姿色就能過上好日子,呸,以后她嫁了人,這婢女是不是還要勾引姑爺。
赫連蕙氣不打一處來,叫奶娘把小彩賣去最低賤最下賤的窯子里。那么喜歡勾引男人,下半輩子就別下床。
小彩跪地求饒哭泣不止,赫連蕙煩得要命,又沒打死她,已經是主奴情分一場,再哭嚷下去她真要怒了。
奶娘瞧見赫連蕙臉色,趕緊堵住小彩的嘴拉出去了。
奶娘還算個有眼力見的,聽說以前奶娘兒子還活著時,她也不夠盡心,她兒子病死了,奶娘就一心一意伺候赫連
蕙了。
赫連蕙的生母死得早,弟弟赫連盛是姬妾生的,那個姬妾赫連蕙不喜,懷孕時赫連蕙叫奶娘出主意,奶娘心思多,果然那姬妾就難產死了。
可惜赫連盛活了下來,不過這些年有了些情分,好歹是自家弟弟,她容忍一番也不是不成。
餐桌上,赫連老爺看見女兒蹙起的眉頭,知道她是煩兒子咳嗽了。
他這女兒什么都好,就是脾氣太大,稍微不順她意就要鬧,平日里折磨奴仆也就罷了,怎么能嫌棄自己弟弟。
還不待赫連老爺出口,奶娘就趕緊端著潤喉湯送到赫連少爺身邊“少爺,快潤潤喉嚨,這病怎么吃了藥還不見好。小姐為此憂心得緊,夜間也愁悶您快喝點湯緩緩。”
赫連蕙聽了膩歪得慌,每次奶娘都要給她找補,隨便她吧。
赫連老爺聽了舒心不少,蕙兒雖頑皮,但也不是無情之輩,就是太淘氣了些,嫁了人就好了。
飯后,赫連老爺擔心奶娘稟告的話沒有真正反映女兒心思,在書房里好好問了問赫連蕙。
赫連蕙臉頰微紅,道“爹爹做主就好,我聽爹爹的。”
赫連老爺哈哈大笑,她什么時候這么乖順過,看來是見了人滿意了才不鬧了。他是她爹,怎么會害她,臟的臭的再有本事也不會捧女兒面前。
赫連蕙容貌尚可,身體康健,只是很少正眼看人,打量人時稍顯刻薄。
她出了書房臉頰還燙著,少女懷春的姿態壓下了平日里的刻薄,瞧上去倒有了十五歲青蔥年紀該有的魅力。
不過出來時瞥見一個等候在外的嬌滴滴姬妾,赫連蕙的神情立馬陰了下來。
這個姬妾才十六,赫連老爺新納的妾室,最近很受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