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半月,赫連府派出的奴仆也沒在集市蹲到霍瑛。
家奴戰戰兢兢回了府,果不其然當頭一個花瓶砸來,家奴不敢躲,曾經有個家奴躲了小姐砸來的東西,被小姐當場叫人拉下去打死,屁股肉爛了一地,血水流得跟殺豬一般。
家奴身體剛起了躲避的反應,腦海中就回想起那血腥滾滾的碎肉爛血場景,頓時抑制住逃離的沖動,生生受了砸過來的花瓶,霎時頭破血流。
“廢物飯桶盯個人都盯不到,要你們何用”
家奴跪下來求饒,說是可以去張家村找,赫連蕙更怒“還嫌不夠丟人,還上門找”
她畢竟是女兒家,哪有還未成親就慌慌忙忙叫奴仆上門的道理,說起來也不嫌丟份兒,這些狗屁奴才不要臉她還要呢。
赫連蕙心中又怨又怒,她何時這么受煎熬過這半月來叫繡娘繡了多少新衣裳,打了多少金玉釵環,連現下時興的發髻她也梳了不知多少遍,可是好個霍瑛,一溜煙沒個人影,根本不進城來
“奶娘。”赫連蕙心中委屈不已,真想把屋子全砸了,第一次看上第一個人,還跟她欲情故縱,要在草原上,一鞭子揮過去綁了人就進帳。
奶娘聽了心都碎了,這霍家小子如此不識好歹,惹得小姐愁悶夜間也輾轉反側,看來就是個不識相的鄉野武夫。
奶娘屏退仆人后道“小姐別急,我這就找人去問問,打探打探。”
赫連蕙耐心盡失“我心里實在氣不過,他一介鄉野村夫憑什么跟我拿喬我都沒嫌棄他家里窮得跟餓鬼似的,他倒反而跟本小姐耍小性兒。
“馴馬也沒有一直容忍的道理,不釘馬蹄鐵不裝馬鞍,不多甩幾鞭子,這馬只會一直不馴從主子,奶娘,你派人去給他個教訓。”
奶娘聽了勸道“使不得,小姐你之前看書,老身也跟著學了點,有一句話叫先禮后兵,咱們先把禮數給到,之后不行再用其他手段。”
奶娘道“先叫人拿些上好的米糧絹布送去,就說是給上次部曲的事賠罪。量鄉下人沒見過什么好東西,就算霍瑛不心動,可他那野種弟弟不一定不心動。孩童喜歡的糖果、糕點一并送去。”
赫連蕙聽了不樂意道“給那野種送什么東西,那野種配嗎我本來還以為是霍瑛親弟弟,誰知就是個野種,呸,以后要敢登赫連家的門,看我不給他打出去”
“欸,這不成。”奶娘勸道,“小姐莫急。反正到時候姑爺是要上戰場的,那小孩留在赫連府還不是任小姐磋磨。這點小事不用鬧在明面上,鬧開了反而不好看。”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有什么用奶娘是不是也跟那些下人一樣,非要氣我”赫連蕙聽了順手就把茶盞砸了,真是哪哪都不如意
奶娘見赫連蕙氣得臉都紅了,心疼不已,趕緊叫婢女進來給赫連蕙發泄。
婢女戰戰兢兢進來后,赫連蕙大步走過去揪起頭發就是幾巴掌“賤人,賤人,下賤的小娼婦都是你們這群賤人,害得本小姐寢不能安夜不能寐。”
赫連蕙扇得婢女嘴角出血尤不滿足,聽說漢人喜歡燒紅了烙鐵給囚犯刺字,當即下令要給房中所有婢女刺上“賤”字,讓她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別一天到晚想著爬床攀高枝兒
曾經赫連蕙房中有個婢女爬上了赫連老爺的床,頭一天爬上去,第二天就被奶娘尋個差錯弄死了。死之前還被赫連蕙狠狠折辱一番。
“使不得,使不得”奶娘焦急勸道,“家奴也是赫連家的門面,哪有給下人刺字毀容的道理,到時候傳出去讓人看笑話,老爺那也無法遮掩吶,小姐,您快消消氣,別理這群小賤人。”
赫連蕙無能狂怒,嚎叫不已,將屋內的擺件
兒砸個精光。奶娘心中痛苦不已,懷疑自己一直以來縱著小姐是不是做錯了。小姐脾性越來越狠毒古怪,氣大傷身,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得找個大夫來調養調養,修身養性。
恰巧這時赫連老爺過來,聽得屋內亂糟糟的鬧騰聲,敲門問道“蕙兒,蕙兒,怎么了
“蕙兒”
赫連蕙轉怒為哀,打開門沖上去抱住赫連老爺“爹爹,那小賤人倒茶全倒我手上了,燙得我好疼。我想教訓教訓她,可奶娘就是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