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辱妾室、為非作歹、欺壓百姓,太子本就有意收拾的家伙。
她只是自保而已,就算她的行為出格,不符合大家閨秀應有的矜持,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就算她并不聰明,并不淡泊,一個掙扎在塵世的女孩,他有什么資格去評價她。
他生來地位高貴,下面只有幾位公主妹妹,他是唯一的皇子。
他一個沒有嘗過苦頭的家伙,有何資格說阿忘不好。
他要娶她,讓阿忘過上不必煩憂的生活。
皇帝叫太子滾,太子麻溜地出殿了。
他回到東宮,笑著讓阿忘別擔心,他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阿忘只需要安心待嫁就好。
阿忘問“殿下當真不介意”
太子道“過去的都過去了。沒什么可介意的。我若是那等心胸狹窄之輩,阿忘也不會瞧上我。”
“你能回來,”太子笑,“我很開心。”
太子拉著阿忘去看自己抄的佛經“你看,這是一筆一劃寫下的,就算每天好累,也堅持寫一寫。”
不管祈福有沒有用,太子希望阿忘平安。
阿忘眼眶微濕,不明白為什么太子會這樣好,她覺得像一場夢。
夢醒了,什么都沒了。
太子抱住阿忘,安慰著“別哭,別哭,我會照顧好你。以前你受過的苦,以后都與阿忘無緣了。”
“本宮的太子妃,就要昂首挺胸地活。”太子輕拍著阿忘的背,“我好高興,你能回來。”
他把阿忘抱起來,滿屋跑“回來了,回來了,咱們大婚。大婚后,你就是我的妻,而本太子是阿忘的夫。”
阿忘被抱著,面上漸漸露出笑來。
噩夢的一切,似乎真的遠去了。
可六月,南方洪水泛濫,欽天監說不祥。
道道不祥直指阿忘,太子不得不站出來,說他會親自南下,監視官員治理水患。
太子離去那日,握著阿忘的手說他會盡快回來。
然而沒等到太子回來,阿忘就被皇帝送去了寺廟。
要她出家贖罪。
阿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她沒有傷害人類,她至始至終,傷害的只有一頭怪物。
寺廟很偏僻,極其冷清,不是都城里出名的那幾座。
阿忘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想出寺廟卻不被放行。
沒有允許,她不得出廟。
阿忘止不住大笑起來,這哪是要她出家,這分明是要她的命。
當晚,寺廟就起了火。
阿忘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所求,終究是夢幻泡影空一場。
如果能重來,是不是歸隱山林,跟一頭怪物度過余生也能安然。
如果能重來,她無論如何也要跟著太子出都城。
他去哪,她就去哪。她不要給皇帝殺她的機會。
可皇帝要殺人,太子焉能阻擋。他們才是一家人,而她,不過是個名聲盡毀的外人。
她這一生,過得好狼狽好糊涂啊。
她要的,就算暫時得到,也終將被命運收回。
命運告訴她,她不配。
她只配如此下場,一個妖女,禍亂人心的惡女,鬧得天家父子不合的女人,是不能在這個王朝里活下去的。
瀕死的那一刻,阿忘仿佛看到頂著鹿角的冷峻男人沖了進來。
怪物沒有死,怪物逃掉了。
他受重傷,茍延殘喘來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