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落荒而逃的愚人眾,散兵沒有追上去,他要在那家伙被黑泥整個吞沒之前,把人撈出來。
周圍的黑泥活躍起來,涌動著往中心靠攏,貪婪地想要將所有吞噬。
“喂,你發什么呆”這些黑泥,這家伙不是有凈化的辦法嗎。散兵將武器往地上一插,徒手就伸了過去。
柔軟的黑泥霸道地卷住四肢,已經逐漸纏上腰腹。散兵果斷抓住國崩的手,但是柔軟的黑泥,在觸及的一瞬間,變成尖銳的刺,極具攻擊性。
散兵沒有躲開,眼睜睜看著那尖銳的刺刺穿手背。血液在黑色的手甲上暈開,并不明顯。
散兵又喊了一聲,國崩依舊沒有反應。黑泥并不進攻他,只是緩慢將其吞噬。所以國崩才沒有一開始就反抗,而如今他已經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那雙眼睛依舊睜著,不過卻不再轉動。散兵嘖了一聲,死死扯住那只手臂,空出來的另一只手狠狠揮了過去。
這一拳落在臉上,不過國崩依舊沒有反應,只是頭配合地側了過去。
刺穿手背的黑泥被硬生生拔出,散兵只是眉頭微皺,雷厲風行地扯開手邊的黑泥。在握住那只手時,散兵感覺到輕微的回應。
但只有片刻,緊接著抬頭就看見那雙眼睛徹底閉上了。
“醒醒”散兵又喊了聲,最終不耐煩地拿起刀,果斷砍去。
將人好不容易撈出來時,散兵的雙手已經被刺出數個窟窿。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手拿著刀開路,一手將人背了起來。
這片地方怪異的很,而且目標很明確是兩人。散兵用刀破開一條路,也顧不上其他只能先行離開。
垂在肩上的手一動不動,散兵沒時間多看一眼,那些黑泥好像不依不饒追了上來。
你為何,要違背永恒。〗
偌大的空間看不到盡頭,國崩好像以跪坐的視角看著前方,那位雷神正站在前方,以審判的姿態。
長久的寂靜,寂靜到國崩要以為時間靜止,突然間卻聽到了自己的回答。
“我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踏鞴砂的人民罪不至死。”
你還沒明白。〗那位雷神搖了搖頭,你不需要選擇,你只需要執行永恒。〗
“我不明白”
國崩聽見了自己的聲音,聽見了自己詢問造物者。
“如果我的行為違背了永恒,那我存在的意義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答案。〗一聲嘆息,雷神終是拔出了武器,對準面前的人偶。
我會修正一切錯誤,你醒來后只需要記得一件事。〗雷神揮動刀,人偶并無反抗。
永恒,不需要任何變數。〗
刀揮了下來,國崩以這個視角清楚地看著,下一秒那個刀好像就在自己身上落下。
這段記憶很陌生,國崩很清楚地知道,這不是自己的記憶,而是有些人、有些東西,想要自己看到的。
無力垂落的手動了動,感覺到姿勢不對的國崩喊了一聲。
“國崩。”
似乎是惡趣味,比起叫其散兵,國崩更喜歡用同樣的名字稱呼散兵。散兵側頭看了眼,嗯了聲。
背上的人好像聽不到那般,又喊一句。散兵沒有不耐煩,他倒是有些慶幸國崩也聽不見了。
要不然,他就要聽到那聲巨大的爆炸聲。那雙睜開的眼睛看不見,周遭都是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