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祿元年十一月十六日。
雖然已經快要入夜,上坂城依然是一片喧鬧的景象。在這座雙方爭執了好幾天的城池四周,散布著零零散散的各種物品。
京極高廣雙目無神的坐在上坂城天守內,殿內的一堆武士基本上都受了或重或輕的傷。對于戰局,他們已經不關心了,此時幾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考慮一件事情,那就是還能不能從這里逃出去。
“主公,對馬守似乎已經殺出了重圍,若是我們再次堅守幾日,或許便能等到援軍呢”三井承綱咬著牙讓一名醫者給自己包扎右臂上的傷口,這是被一把長槍拍打造成的傷害,索性傷口不深,只是留了些血。
然而京極高廣依然仿佛沒有聽到三井承綱的話一般,呆愣的坐在原地。這時候坐在京極高廣身下的一名中年武士突然打開了手中的折扇,“此戰之敗,皆因兄長麾下的兵勢不戰而退,上坂宗信明明已經沖入淺井亮政的本陣,只要兄長麾下的兵勢順利趕到,必然可以一舉擊潰淺井亮政”
“是以今日之敗,全賴兄長麾下”還沒有討論出接下來應該如何應付眼前糜爛的局勢,京極高吉就已經開始甩起了鍋。
京極高廣雖然沒有任何反應,但是京極家的家臣們不干了
京極高廣方的別動隊統領小堀正利臉色鐵青的回答道“長門守此言請恕在下不敢茍同”
“在下率軍按照原定計劃和路線進軍,但是在勝山山腳下突然遇到了埋伏在山下的淺井家兵勢,顯然淺井家早就或許了我軍出兵的相信情況,否則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應對”小堀正利反問道。
京極高吉撇了撇嘴,“就算是被淺井亮政事先發現又如何小堀大人率先撤退總是事實吧”
沒錯,為了保存小堀家的實力,小堀正利確實是退縮了,但是這并不代表小堀正利屈服了。而正當小堀正利還準備說些什么的生活,主位上的京極高廣突然開口了“真是后悔來時沒有聽從三郎法師的建議,如此心急的對淺井家發起攻擊果然造此大敗”
“悔不當初啊”京極高廣這會兒腦子里滿是臨行前三郎法師特意交代的那些話,越想便越后悔。
正在殿內的一群人都不知道京極高廣在說些什么的時候,一名身穿破爛具足的足輕小頭從外面跑了進來,高舉手中一支裹著什么東西的箭矢大聲的說道“主公,這是從城外射進來的弓箭”
“弓箭”京極高廣頓時懵了,“莫非又是淺井亮政的勸降信”
“應該不是”淺見國經搖了搖頭,然后回答道“即便是勸降也應該是白天才對,況且包圍上坂城的淺井家兵勢根本不需要通過射箭這種方式來傳遞信息,所以不可能是淺井家的書信。”
“哎呦,管他什么書信誰的書信,打開看了不就知道了”這時候,一名性子急的京極家家臣突然開口道。
聽完武士的話,京極高廣連忙將書信拆開,里面的內容頓時讓京極高廣振奮了起來,“諸位,援軍到了”
“援軍莫非是南近江的六角家”
“六角家的援軍怎么可能這么早就來哦”
“難道說是其他的國眾”
“其他的國眾要么明哲保身要么畏首畏尾,真要參戰的話早就隨同本家一起出兵了,怎么可能等到現在”殿內很快便吵成了一團。
等到所有人討論的差不多時,京極高廣這才喜笑顏開的回答道“信是本家之子三郎法師麾下的赤尾孫三郎傳來的,信中說三郎法師已經準備妥當不日就將解開上坂城之圍。一旦我等在城內察覺到淺井家的營地出現什么混亂之時便沖出來配合”
“三郎法師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