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鎮不大,記者走完整個鎮子也不過是一個上午的時間。他本以為失蹤的鎮民或許是被神秘兇手殺死。但在記者好幾天的調查來看,每個失蹤者之間根本沒有一絲聯系。他有些沮喪,鄰居
都來安慰勸說記者,態度十分友善,再加上鎮子里的生活節奏很慢,記者原本打算調查一個月如果沒出結果就離開,但漸漸地有些喜歡這里了,甚至不止產生過一次想定居的念頭。”
“直到有一天,這位記者晚上突然驚醒,發現自己已不在床上,而是直直站在客廳中,正面朝向客廳的窗戶。記者本來還有些迷糊,視線清晰后,卻冷不丁看到窗外正有一張人臉死死地朝他看來。
記者嚇得頭皮發麻,找到藏在客廳里的槍,鼓起勇氣開了燈去看,才驚訝地發現窗外的那人正是隔壁獨居的老太太,在記者搬到這里后老太太經常帶著水果吃食串門聊天,經常照顧記者,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太太,然而此時卻如恐怖的惡鬼,面容陰森地站在窗外,死死地盯著記者。
記者不寒而栗,舉槍對準老太太,在他的大喊大叫下,老太太慢慢轉身離開。然而第二天,在記者怒氣沖沖地前去質問為什么要大晚上裝鬼嚇他。老太太卻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說她一晚上都在睡覺,從沒出過門。
記者不相信。第二天晚上沒有選擇睡覺,而是準備找這老太太拍照做證據。然而當晚十點,他帶著道具出門的瞬間,卻驚恐地發現外面大街小巷都站滿了人。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如同失去了魂,雙眼無神地站在地上,僵硬得如死去多年的尸體。
記者慌不擇路地逃出小鎮,將他經歷的一切報道出來,很快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一群專家和警察特地來到這座小鎮正進行調查。后來經過幾個月的調查,人們才知道在這所小鎮的地下藏有一種礦石,它每時每刻都在散發一種輻射,讓常年待在鎮子里的人漸漸患上夢游癥,這也是他們晚上行動詭異的原因。”
“而據鎮民所說,他們每天早早的入睡,其實都會進入同一個夢境。在那個夢里,他們每個人幾乎都能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還有著親朋好友的陪伴,過著遠比現實更幸福更自由的生活。很不可思議,對吧。”
醫生戰略性喝水,見楚意聽得認真后溫和地說“如果是你,會喜歡這種夢嗎”
楚意絲毫不準備回答醫生的問題,反問道“不是殺人案嗎”
醫生老有興趣地挑了挑眉。“好問題,那么我再給你講講這個故事的后半部分。那群外來的專家和警察經過調查發現這種礦物的輻射對人體有害后,建議鎮民早些離開。然而在當晚,等專家與警方入睡后,灰鎮的居民們將他們殘忍殺害。”
醫生微笑著補充“那些鎮民在殺死這些外來者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話是[為什么要奪去我們的幸福]。”
醫生說完后,看到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少年陷入短暫沉默,平靜地留下一句話后,拿起沙發旁邊的外套站了起來。
“很有趣的故事,受教良多,那么明天見,醫生。”
“哎今天那么早就走了嗎你哥哥預約的時間還沒結束”
“沒事,留在下一次吧。我還有急事事要去做。今天也麻煩你了,醫生。”
說完后,楚意轉身離開。
醫生抬手和少年道別,看著他走出房間關上門后,才不緊不慢地又喝了口茶水,感慨“講故事都能賺錢,這錢來的太容易果然還是會有些愧疚。”
一道輕微的門把手轉動的聲音響起。
休息室的側門被打開,里面走出一個紅發的娃娃臉青年,他臉側還有睡覺時壓出來的紅印,現在正一邊打哈欠,一邊含糊地說。
“今天中午吃什么出去吃嗎我們去吃面吧,我想吃排骨面。”
明明最開始還是商量的口氣,到了最后干脆直接下了決定,聽起來十分任性。
“好。”醫生也沒生氣,好脾氣地應了。
紅發青年一屁股坐在軟椅上,懶洋洋地拖長調子,“最近有什
么好苗子嗎”
“有一個,雖然是人類,但或許[核]會不錯。”
“剛剛那個少年”
醫生生默認,隨后突然說道,“你會沉溺夢境的溫暖,還是坦然面對現實的殘酷如果這個世界是場夢,外邊是支離破碎的現實,你會選擇醒來嗎”
紅發青年打到一半的哈欠突然停下,用一種非常詭異的目光看著醫生,“你腦子壞掉了都說學心理的會把自己搞得不正常,讓我幫你洗洗腦子吧”
說著,紅發青年蠢蠢欲動,看那模樣真的像極了要把醫生的腦袋拆了往里用水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