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達不說話了,他抬腕看了看手表,又抬眸看向楚意,無聲中施加壓力,但對面的少年背靠椅子,目光平靜地與他對視,連呼吸節奏都沒變一下,顯然不會受此影響,果然心理抗壓能力太強,也太穩了。
最后還是葉書達先打破沉默,“我不清楚你平時與他人相處的模樣,但剛剛的一系列對話,你給我的感覺就是鋒利的尖刀,是渾身尖刺的刺猬,時刻警惕來自外界的攻擊為什么你會覺得我們會傷害你”
楚意微怔,“因為你們可能會把我判定為隱逆兔,所以我有些緊張”
“那你該做的是如實回答我問題,尋找任何證明你無辜的線索,而不是把我們看做敵人時刻警惕我說的每一句話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剛進來那會說的話讓你下意識覺得我會設陷阱。”
葉書達放下筆,表情依舊冷靜,但那目光卻像極了猛獸將獵物步步緊逼時的銳利。
他看向沉默不語的楚意,落下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狠狠砸在楚意心里,讓他渾身發寒。
“當然,最重要的問題不在那里,而是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反駁過[對我們存有敵意]的這個觀點。”
葉書達說完,推了推眼鏡,一如既往的平靜,“我以前當過偵探,學過心理學,寫過懸疑,混過地下世界,現在成了白銀之庭的執法官,雖稱不上經驗豐富,但基本的觀察能力還是有的。”
“”
楚意死死盯住葉書達,眸色變暗,無聲捏緊手指,許久未體會過的挫敗感讓他有些煩悶,但不得不承認,比他更聰明的人世界上多的是,這不就跳出來一個
“葉書達。”
楚意緩慢念出這個名字,像在唇齒間反復品味,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念這個名字,就好像能將內心的挫敗感消去,能用另外一種情緒強行覆蓋,于是像是看到禮物的小孩般露出笑意。
“你說的沒錯,我性格多疑,控制欲強,討厭向外袒露心聲,我也的確并不信任白銀之庭,不,除了我哥外,我不相信世界上的任何人。”
葉書達望著似乎放松下來卻變得更加富有攻擊性的楚意,微微抿起嘴,“你承認你的立場有問題了”
“立場”楚意失笑,“消滅潘多拉的立場嗎葉書達,提醒你一件事,我并不是白銀之庭的成員,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審判長候補罷了,但論目的,我們應該是一樣的。”
“故意算計我的[隱逆兔],我會在一星期內把他挖出來,親手摘下他的面具,把他交給你們,怎么樣”
葉書達“我們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你。”
“但沒有最關鍵的證據能證明我就是[隱逆兔]。面具將真相藏匿深處,每個人都有嫌疑。”
楚意點了點自己的臉,緊緊盯住葉書達,“一個星期,我只需要一個星期,就能把[隱逆兔]找出來。如果我失敗了,隨你們處置。”
葉書達不斷觀察楚意的各種細微表情和動作,沒有看出異常,于是說道“如果你故意找出一個假的替代品怎么辦”
“你不是當過偵探嗎”楚意唇角上揚,眸色卻暗沉,不帶絲毫情緒地笑,“那你來分辨一下,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是挑釁,也是挑戰書。
葉書達想
揉眉,對面那股強烈的攻擊欲讓他有點如坐針氈。
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被大力敲打,廖無許在外邊大叫,“誰啊誰在里頭還鎖門”
等到葉書達起身去開了門,廖無許的聲音一頓,眼神驚疑地上下打量葉書達,把他拽出去低聲問“怎么是你在里頭問過了”
葉書達平靜點頭,“開會中途出來透口氣,想著大家都在忙,而我有點好奇,就自己來問問那個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