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燼南壓下眉宇,定定地看向窗邊的少年妖怪,忽略對方若隱若現的熟稔感,“憑空出現,未曾有過痕跡。”
“風遙”道:“是的,沒有過去,未有將來,我的世界因此一片虛無。執法官,記憶是虛假的,世界是虛假的,連我自己也是虛假的。在這個荒謬的世界里,只有他才是唯一的真實,讓他永遠地成為那唯一,不好嗎”
季燼南冷硬地說:“說人話。”
“風遙”:“楚意的昏迷與我無關,我找他有事。”
“什么事”
“風遙”歪了歪腦袋,看向季燼南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執法官,你連弟弟的交友情況也要管管嗎”
還沒等季燼南回應,少年伸手在空中一掏,取出一支藍色的藥劑,放在眼前晃動,清澈的藍色液體在玻璃壁流下淺淺的印痕,在昏暗的室內,像是流淌著一絲絲奇異的波紋。
“跟你說下也沒關系,楚意跟我要藥劑,”“風遙”垂眸向本體方向投去一道輕淺的目光,嘴邊的笑意像是變淡,“妖怪們爭搶血脈藥劑,現在連人也需要了。在這座城市,血脈之藥似乎已經成了引出魔鬼的誘餌。”
他話中有話,暗含深意。
季燼南卻并沒有注意到“風遙”的話中意,只是皺著眉,“我弟弟是心理陰影導致的。”
“風遙”沒有反駁,只是反問道:“如果真有用呢即便只是一個極小的概率。執法官,你要摧毀你弟弟重新站起來的希望嗎”
季燼南抿嘴,眼中卻無半點動搖,“來歷不明的東西,我不會讓他隨意使用。”
“這和我沒關系,我只需要把藥劑帶到就行。但是執法官,我建議你和楚意多談談,他的性格,你該比我更了解才對。”
語畢,“風遙”將藥劑扔給季燼南,隨后拉上雨衣帽不帶絲毫猶豫地轉身離去。
而當少年的身影消失后沒多久,一群醫生急急忙忙趕來,其中一些人沖著病床上的少年跑去。
“快快快儀器都安上”
還有幾位則擦著汗向季燼南道歉。
“季先生實在不好意思,上樓的電梯突然壞了,然后我們還接待了幾位比較重要的病人,所以才晚來了幾分鐘”
季燼南充耳不聞,定定看向手心的藍色藥劑,臉上毫無表情,沒人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突然間,幾道聲音轉移他的注意。
“病人此時的腦波大致是深度睡眠的波形,其余檢查也初步判定為正常生理現象哎”
“醒了醒了”
季燼南的目光立刻從手中藥劑轉移到病床上的少年。
剛剛從“風遙”那邊回到本體里的楚意發揮出高超的演技,成功保持住剛睡醒的茫然懵懂模樣,看了看圍了病床一圈的白大褂們,猶猶豫豫地問:
“你們這是”
季燼南面無表情:“陸醫生,麻煩你們跑一趟了,我想和我弟弟談會兒,你們先去休息吧。”
領頭的陸醫生忙道:“好、好。”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楚意和季燼南。
季燼南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盯著楚意看。
“哥,你也在啊”楚意被盯得有些膽戰心驚。
季燼南的語氣聽不出喜怒:“我來了好一會了,一直在叫你,但你一直沒醒來。”
楚意默默移開視線。
“你昏迷的事,我已經預約好一小時后的全身檢查,監控那邊我稍后聯系朱況調查,今天吃的食物殘渣我也會派人去檢驗,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