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西斯聽到了監控攝像頭1號傳來的音視頻。
音頻中錄到的語言是純正的美音,而不是當地使用的語言,而其中內容也非常有意思,聽上去像是師生之間起了內訌,最后用槍聲解決了這場“爭斗”。
托尼的想法和尤利西斯差不多。
他手指在觸摸屏上點了幾下,對小型監控設備下達了新的指令,同時沖尤利西斯揚了揚眉
“我打賭,是學生贏了。”
確實是學生贏。
飛行監控1號已經悄無聲息地鉆過半抬起的卷簾門,將實時拍攝的影像傳送回來。
這的確是個倉庫。
倉庫規模很大,幾乎能在里面開辦一場足球比賽。倉庫也很陳舊,里面都是些老舊的木質結構,看上去搭建的時候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匆忙;而倉庫里分割成了好幾個部分,到處堆滿了東西,有集裝箱,有木質箱子,有稻草堆,甚至還有些垃圾。
垃圾當中,有一具尸體。
那是個健壯的男人,上臂都有常人腰粗,額頭是近距離射擊造成的槍傷,半個腦袋都不成人樣了。
他死前是跪著的,四肢被束,地上還有用來堵住嘴的破布,看上去更像是被“處決”。
倉庫中光源稀少,整體昏暗。監控1號繞著尸體飛了一圈,除了讓托尼確認了尸體的身份外,沒有找到一絲一毫關于“學生”的線索。
“人口販子,”托尼臉上露出一絲嫌惡,“死不足惜。”
新彈出的屏幕上密密麻麻都是那具垃圾犯下的罪責,同時還伴有一個又一個稚嫩的名字。尤利西斯把那頁資料都看完了,目光回到托尼面前的其他屏幕上。
他這兒現在正同時進行三樣工作。
一是繼續使用掃描成像系統構建地下實驗室的三維地圖,并確認地下狀況;二是派遣那堆小攝像頭進行情報搜集,并確認實驗室向外延伸的那幾條路分別通向哪里;三就是各個小監視器傳送回來的畫面,其中監控1號的畫面被放大置頂,它還在探尋那間倉庫。
“那小子溜得很快,不是什么善茬。”
托尼主要注意力放在工作一上,只不時抬頭看一眼監控1號的工作。
戰機969號配備的小型監控使用的是托尼手里最前沿的技術,涂層能夠相應地融入環境,信號穩定,移動順暢,但為此犧牲了包括續航的其他功能,只能用最笨的老辦法將拍攝到的內容傳遞回戰機嗎,將分析交給其他功能系統。
尤利西斯正盯著監控1號的視頻畫面。
他一邊看,一邊還有些惦記它剛剛傳遞回來的對話“你覺得他們是內訌黑吃黑還是別的什么”
托尼漫不經心地回“別的還能有什么可能總不是連這兒都有什么臥底”
托尼這句“臥底”顯而易見是在開尤利西斯玩笑,但問題在于他好像說對了。
小巧的監控攝像頭終于找到了隱蔽的通風口。
它順著通風口向里飛,拍攝到了剛剛的“學生”。
那是個年輕人。
初冬的天氣,他穿了件連帽衛衣,外頭搭著件皮夾克,兜帽扣在腦袋上。他背對著攝像頭,看不清模樣,只看得到他蹲在地上,戴著手套的手捏著什么東西在開鎖。
鎖是手銬上的,手銬一頭固定在沿著墻壁鑲嵌的鋼筋上,另一頭拴著孩子細細的手腕。
在這個狹小又隱秘的空間里有十六個孩子。
最大不超過十歲,最小估計也就兩三歲。
可以看出他們都很害怕,但也不敢再發出什么聲音。年輕人就在孩子們安靜的注視中,認真地開著鎖。但很快,他就敏銳地發現了什么。
他動作非常迅速,幾乎是瞬間就拔出了槍,隔著相當的距離,一槍打爆了無辜的監控1號。
信號消失,屬于1號的那格屏幕瞬間暗了下來。
托尼不爽“嘖。”
“這家伙可能是沖著人口買賣來的算他聰明。”
托尼沒有等到尤利西斯搭話,他側頭,視線落在青年表情怔愣的臉頰“尤利”
“啊,我在。”
尤利西斯慢了半拍地應。
“或許吧我不知道,”他有些遲疑地開口,“我就是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