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斯特轉身將他扶起,他一時間也有些搞不清楚了。
或許,他只是演了太久,有些入戲了。
安德烈抓住他的手“你不準備殺我嗎”
菲斯特“我不是慈善家,不喜歡滿足別人的愿望。”
安德烈“是嗎,是嗎,那你要走了”
菲斯特“是,老頭,以后你自己保重。”
安德烈“剛才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真的就像是我的兒子”
菲斯特掰開他的手,無聲地離開了。
他沒有告訴安德烈,其實他也覺得,安德烈就像是他的父親。
他活了太久,早已忘記了父親的容貌。
記憶里,父親是一個很嚴厲的人,從來都不會夸獎他,只會責罵他,貶低他,讓小小的他變得無比自卑,于是,后天他需要偽裝成自信的人,會更加渴望力量,會被強大的神明吸引,需要用他所知道的一切來掩蓋內心深處的自卑。
他長大以后,一直遠離父親。父親后來生病了,他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父親去世時,他還在賭氣,并未陪伴左右。
當他照顧安德烈時,他偶爾會想,他父親在臨死前,也會這般可憐嗎
每一天都在走下坡路,死亡不知何時就會降臨,身上散發著越發濃重的老人味,五感越來越糟糕。安德烈和他的鸚鵡一樣,行走在死亡邊緣,一不小心就會失去呼吸。
他一直都想嘲笑親生父親,讓他愧疚,讓他痛苦,讓他生不如死。
他本該這樣對安德烈。
可是,他實際上做的,卻是耐心地傾聽安德烈說的每一句話,每天從早到晚陪著他,當他開心地撫摸著自己的頭,夸他“好孩子”的時候,他的眼睛竟然濕潤了。
沒錯,他是一個罪孽深重的人。
可是,他的內心深處渴望的,其實只是一個肯定,一個贊許。其實他只是希望所愛之人,能夠回過頭來看看他。
然而,這個小小的愿望卻變成了執念。
為了執念,他走錯了路。
一步錯,步步錯。
他將痛苦帶給了更多人,他讓別人來承受他的痛苦。
最后,在他彌留之際,他才終于發現,他之所以那么理解安德烈,因為從頭到尾,他和安德烈一樣孤獨。
安德烈的人生,是一個從擁有到失去的過程。
他的人生,則是從渴望到貪婪到毀減的過程。
往昔就像是一場缺乏意義的幻夢。
再說星。
12月26日,安娜不僅在大選上失敗,還被群眾羞辱。她的全息影像被紫金群眾扔臭雞蛋。
她在社交媒體上的形象還不錯,她之前被鮑威爾逼迫,公開發視頻時,還獲得了一大波同情粉,很多人都站出來支持她,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
那就是因為,媒體戰。
她和里根家族的黑料被扒出,曝光在各大平臺,六成為真,四成為假,虛實結合,更是讓人難以分辨。
網絡是缺乏理性的,是情緒放大后的產物,很快,她便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被千夫所指。
里根家族的律師勸她淡定,不要去回應社交平臺上的咒罵,就算要回應,也應該由律師事務所回應,以后可以慢慢起訴。
律師建議她請專業媒體人士幫忙壓黑料,轉移公眾視線,盡量幫她挽回名譽上的損失。
她當然會請專業人士,花多少錢都可以。
但是,無論是律師還是專業人士,都告訴她,這些流程需要一定的時間,恐怕,至少需要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
安娜的神經崩得太緊,快要斷掉了。
她哪里等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