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遠早早起來,正要去買菜,發現姐姐比他起得還早“你別去了,我去。你在家好好讀書。”
“好。”顧亭遠沒有堅持。姐姐是個倔強的人,她覺得身體沒事了,就不會甘于在家閑著。
他整理好床鋪,推開窗戶,拿起一卷書,在院子里誦讀起來。
吃過早飯,顧舒容道“我出去了。你別怪姐姐多事,婚姻大事,總要謹慎些。”
“有勞姐姐了。”顧亭遠道。
寶音那么好,當然不怕打聽。姐姐也是為他好,他又豈會不識好歹
在顧舒容出門后,他也出門了。
背上書箱,一路往市集方向走去。昨日喝了丈母娘一碗水,怎能白喝他不是占人便宜的人。他早說過,這一世再也不占陳家的便宜。
到了市集上,來到一個賣柴禾的黑臉漢子跟前“這位大哥,一擔柴怎么賣”
那大哥看他一眼,答道“十八文。”
“便宜點不”顧亭遠問道。
似乎沒想到他一個單薄書生,看上去體體面面的,居然還講價。大哥表情有點無語,隨即搖搖頭“一口價,不講。”
“那我買了。”顧亭遠說道,“我等下過來,大哥稍等我片刻。”付了錢,走到車馬市,花了十文錢雇了輛牛車,拉上柴禾,往陳家村行去。
快到村口時,顧亭遠讓牛車停下,自己跳下車,把書箱背在身前,背起沉甸甸一捆柴,吃力地往丈母娘家走去。
“誰啊賣柴的”杜金花坐在院子里,繼續納鞋底,就看到一大捆柴停在院子外面,“不買,你走吧”
傻不傻喲杜金花搖搖頭,她有兩個兒子,年輕壯勞力,家里會缺柴禾嗎
“大娘,是我。”一個虛浮的,喘著的聲音響起。
杜金花一愣,聽著有點耳熟她起身走過去,問道“誰啊”
顧亭遠把背上的柴禾卸下來,抬起一張掛滿汗珠的俊秀臉龐,笑起來“大娘,是我。”
“你”杜金花皺眉,不解道“你來干啥賣柴咱家不缺柴。”再說,他好好一個書生,賣啥柴禾那不是殺雞用牛刀嗎他賣字、賣書呀
顧亭遠低頭抹了抹臉上的汗,喘得勻了些,說道“不是賣,我給大娘送柴禾。”頓了一下,他解釋,“昨天喝了大娘一碗水。”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他喝了整整一碗,豈能白喝
杜金花“”
表情古怪,看著那一大擔柴,又看了看顧亭遠還算干凈的衣衫“你自己砍的柴”
當然不是。他哪有那本事顧亭遠臉上熱了熱,低頭道“嗯。”
杜金花差點笑出聲又想罵人,當她是傻子啊誰家穿長袍砍柴,砍完還衣衫整潔
“那就謝謝你了。”她讓開籬笆門,“提進來吧。”
這傻子要送,那她就收下了。
反正不白收,杜金花打量著書生,目光帶著考量。
“哎”顧亭遠高高興興,提起沉甸甸的柴禾,屏住氣,一鼓作氣提到院子里。
陳二郎從茅房出來,見到這一幕,“喝”了一聲,道“我的傻兄弟你也太實誠了”
不就是一碗水擔一捆柴來感謝他是不是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