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遠他的品性,一家人還是信任的。
“誰知道他會不會包庇你”孫五娘抹著眼淚道。顧亭遠倒是不會做壞事,但他會不會包庇陳二郎,可就不好說了。
寶丫兒是他求娶的人,陳二郎是她哥哥,誰知道他會不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真沒有”陳二郎冤枉死了,又覺得自己真是自作孽,自討苦吃,自作自受,他干啥要偷吃糖,還要心軟的愧疚
“哼,陳二郎,我還不知道你你如果沒有,你早跳腳嚎冤了,你會在這委屈巴巴的辯解”孫五娘恨恨道,“你就是心虛我絕沒冤枉你”
陳二郎啞口無言,杜金花也狐疑地看過去。
但她知道自己兒子,人雖然滑,心不壞。左右一望,左鄰右舍的都在看熱鬧,還高聲喊“有福家的,你家二郎做啥了啊”
“啥也沒干”杜金花扯著嗓子回喊道,然后看向二兒子二兒媳,“還嫌不夠丟人回你們屋鬧去”
一點子小事,撕扯成這樣,杜金花不耐煩給他們斷官司,自己回屋鬧去吧。
陳二郎被孫五娘揪著耳朵,推搡進屋,門一關,動靜就聽不真切了。其他人該干啥干啥,就吃飯的時候喊了一聲。也沒誰等他們,正常開飯。
兩人過了一會兒才出來了,瞧著是沒啥事了,就孫五娘臉上還有些嫌棄。
陳寶音好事兒,故意問了句“二哥,把二嫂哄好啦”
話落,只聽孫五娘哼了一聲,而陳二郎則傻傻一笑“你二嫂心胸寬廣,宰相肚里能撐船,大方著呢,咋會與我生氣”
這話一出,孫五娘重重地哼了一聲。緊接著,憋不住“噗嗤”笑了,瞪他一眼,又掐他一把“吃你的飯吃完干活去”
那就是沒事了,陳寶音笑瞇瞇的,低下頭繼續吃飯。
午后,陳寶音午歇起來,去學堂。
天冷了,孩子們讀書冷得很。她心里想著,下回趙文曲來,要不問他要些木炭
也不知道他的書抄得怎么樣了。
趙老太太應當會滿意吧她給趙文曲想了這么好的招兒。干啥能比讀書有意義
要說趙文曲賭錢、好色,就是閑的。給他找點事做,他自然沒空去賭錢、花天酒地了。給孩子們抄書,多有意義的事利人利已。希望能陶冶他的心志。
陳寶音跟村正打聽過,趙文曲原先也是個不錯的孩子,還被老財主寄予厚望。是后來出了件事,仿佛是趙文曲被仙人跳,騙了感情,老財主教導的手段過分了些,他就變成這樣了。
陳寶音不知道老財主使了什么手段,總之趙文曲已經變成現在的樣子,不是個好人。陳寶音也沒打算把他教導好,她沒那個本事。她與趙老太太打的賭,只是讓趙文曲不再總是流連賭坊、青樓。
這個卻是不難。凡事總逃不過“習慣”二字,讓趙文曲少去,從三天不去,到五天不去,慢慢的十天半月不去。一開始,他心里還惦記著,時間長了,也就沒那么惦記了。做點別的事情,也成了。
“寶丫兒”忽然有人叫她。
陳寶音正站在教室門口曬太陽,順便監督孩子們讀書,聞聲抬眼看去,驚訝地走過去道“顧姐姐你找我”
“是。”顧舒容臉上溫柔笑著,從袖中取出一盒面脂,抓起她的手,塞她手心里,“阿遠給我買多了,我用不完,勻你一盒,可別嫌棄。”
陳寶音頓時如被燙了手,猛地就要抽回來,臉上有點惱。
“我真的用不完。”顧舒容認真說道,“這一盒就夠我用到明年開春了。待明年呀,我要換一家胭脂鋪的面脂,就不用這個了。好妹妹,你幫幫姐姐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