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遠和顧舒容在屋里說話,顧亭遠視線轉動,發現寶音也在,頓時激動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
陳寶音瞥他一眼,甩手出去了。
顧舒容笑了笑,跟了出去。
“顧姐姐。”陳寶音來到自己屋里,在床邊坐下,招呼顧舒容。
今兒就不怕什么了,顧舒容打趣道“阿遠瞧見你,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
陳寶音一板臉“顧姐姐,你再說這個,我就不理你了。”
顧舒容掩口直笑,說道“好,好,不說了。”反正說過了,適度才好,“村子里可真熱鬧呀,我聽著一直有人放炮仗。”
她昨晚跟弟弟守歲,沒睡多久,印象中總有人放炮仗,一會兒放兩個,一會兒放兩個。
“你們以前在鎮上不熱鬧嗎”陳寶音就問。
顧舒容答道“也熱鬧的。”說起這個,她嘆了口氣,“明兒我跟阿遠要進城,去城里拜年。”
之前的老鄰居們要走動,王員外家要走動,她干爹干娘那邊也得走動。只不知,那人今年捎信回來沒有還是,真的像王老太太猜測的,他其實早沒了
她心里思忖著,陳寶音也在說著“我們明兒去外公外婆家,也不在家呢。”
顧舒容便問“杜家在哪兒咱們周圍似乎沒有姓杜的村落。”
陳寶音答道“有些遠,隔著七八個村子呢。”
“那是有些遠。”顧舒容道,“不過你們有騾車,也還好。”
陳寶音道“嗯,我們女眷坐車,我爹我哥他們走著。”
說了會兒話,外頭響起顧亭遠告辭的聲音,顧舒容便起身出去了“改日到我那坐坐,我們姐妹說會兒話。”
陳寶音應道“好。”
顧舒容卻不放開她,反拉起她的手,往門外走。陳寶音輕輕掙了一下,沒掙開,就跟著出去了。
站在門口,就見顧亭遠站在院子里,朝她看過來,滿眼的喜色。她心里一羞,抿緊嘴唇,狠狠瞪過去。誰知,顧亭遠眼中亮色更甚,看著還想走過來似的。
顧亭遠到底沒敢走過來,只是眼含笑意,對她輕輕點頭。然后,跟著顧舒容一起告辭離開。
這人。陳寶音抿著唇,心里有點羞,又有點高興。
慢慢的,她對他也有些喜歡起來。他就像山野里的一株蘭花,清雅幽麗,與別個不同。她想,假如他中了舉人后,仍來提親,并且之前允諾的收個陳氏子弟進門仍然作數,她就應了他
“寶丫兒寶丫兒”孫五娘走過來,扯扯她,“叫你幾聲了,想啥呢”
杜金花也走過來,一巴掌拍她肩膀上,壓低聲音道“人都走沒影兒了,還看臉皮還要不要了”
陳寶音被拆穿,面上掛不住,又不肯服輸,嘴硬道“我就看咋了看他還要錢啊”
“什么混賬話”氣得杜金花打她。
啪啪啪,全是巴掌拍在棉襖上的聲音,陳寶音不痛不癢地道“娘,我穿的新衣,上面沒灰,不用拍了。”
好么,這一下點著火了,眼看婆婆神色不妙,錢碧荷立馬拉過她“娘,外面冷,咱進屋說話。”
硬是把人拉進屋了,末了嗔陳寶音一眼,叫她別這么囂張。
“二郎不氣我了,又來了這個”杜金花氣得不行,“老娘上輩子做了啥好事,攤上這么個討債的”
大過年的,她就算生氣,連“作孽”的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