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一愣,說道“顧娘子”
“別讓我說第二遍”顧舒容指著門口,一臉難以忍耐,“出去”
“唉。”媒婆站起身,慢吞吞往門口走,嘴里還道“顧娘子,老婆子不是昧良心,那趙老爺他年輕時是混賬,可他如今不是改了嗎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你看你年紀也大了”
“滾出去”顧舒容忍無可忍,騰的起身,拿起豎在墻邊的掃帚,“給我滾”
媒婆知道說不得了,連忙竄出去了。
顧舒容拿著掃帚站在門口,氣得直喘。她料想有人不要臉,可沒想到有人如此不要臉。
趙文曲,他算個什么東西十里八鄉,遠遠近近誰不知道他的大名竟將這種人說與她,可見她在旁人心里是什么地位。她又憤怒,又傷心,握緊掃帚,垂淚起來。
等到陳寶音回家,知道了這件事,頓時將媒婆一通大罵
她和顧亭遠知道,趙文曲沒有混賬到底,但旁人哪知道在外人眼里,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惡霸
“欺人太甚”她罵了一通,不僅不解氣,反而更生氣了,“我去她家門口罵去”
將這種人說給顧舒容,簡直是糟蹋人
顧舒容拉住她,說道“別去。”傳出去,丟的仍是她的人。
她眼里含淚,實在傷心極了,看得陳寶音心疼不已,握住她的手道“我們回京去。”
立刻收拾東西,就要回去。
“這事別跟阿遠說。”顧舒容叮囑道。不是什么大事,說出來只會叫人生氣,何必呢
她叮囑了幾次,陳寶音便不好跟顧亭遠提。不過,夜里夫妻敘話時,她對顧亭遠說“給姐姐說門什么親事呢”
“再看看。”顧亭遠握著她的手,答道。
提起這個,顧亭遠也有些著急。他想給姐姐說門好親事,但打聽來打聽去,總有這樣那樣的不合適。
他發誓這一世不讓姐姐受委屈。可是,僵持著不嫁,也是一種委屈。他心中自責,亦是難過。
兩人在黑夜中嘆息。
有不如意的事,也有喜事。顧亭遠告訴陳寶音,她們回老家時,他立了功。
“什么”聽到皇上要賞賜宅院,陳寶音第一反應不是驚喜,她一骨碌爬起來,跪在他身邊,急急道“你受傷沒有”
“沒有。”顧亭遠摟過她,將她拘在懷里,下頜輕輕摩挲她的頭頂,“我跑得快,歹人沒追上我。”
但陳寶音仍是心驚不已,緊緊偎在他懷里,揪著他的衣衫,低低說道“下次,別冒險了。”
潑天富貴,不如他好好活著。
如此大不敬的話,本不該說出來,心里想想就罷了。顧亭遠心里暖烘烘的,說道“不冒險,哪來榮華富貴”
他做官,從一開始便不是忠君愛國,而是為了自己和姐姐過得更好。如今,有了寶音,他便想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家人齊齊整整,和和美美。
“哼,終于露出你的狼子野心。”陳寶音撅著嘴,在他胸膛上捶了一記。從前看著斯斯文文的,原來也是爭權奪利之輩。
顧亭遠笑道“我從來也沒說自己是淡泊名利之輩。
娘子,你今日才看出我的本心,我倒要問你的罪了。”
芙蓉帳暖,雙影搖曳。
皇上賜的宅院,比兩人住的這個大許多,甚至有假山、水池、竹林。陳寶音去看過,十分喜歡。
“又搬家”顧舒容哭笑不得。
家里雖然不說大富大貴,但搬一次家,也要收拾許久。
“搬吧,姐姐”陳寶音興奮道,“那邊漂亮著呢也不用咱們打掃,皇上還賞了一房仆人,以后洗衣做飯打掃都有人干啦”
顧舒容怔怔,嘴角的笑容有些勉強。這些都有人做了,她做什么
“好。”她說完,飛快轉過頭去,“我去收拾東西。”
陳寶音察覺出她的異常,但只以為是頻繁搬家,又要認識新的鄰居,她不太喜歡。心里暗暗決定,這次拜訪新鄰居,就由她來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快。
搬進新家的第一天,陳寶音診出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