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長大了,就是皮。陳寶音寫完一句,擱下筆,轉過身看著兩人“什么事”
“容姨撐著傘出門了。”蘭蘭眨著眼睛道,“說是去看種在假山旁邊的花。”
陳寶音一聽就懂了。
她剛也在想,下著這么大的雨,張瑾若走了沒有
“讓她去看吧。”陳寶音嘴角浮出一點笑容,“等她回來,問問花折了沒有。”
蘭蘭不禁笑道“是,姑姑。”
顧府門外。
大柳樹下,張瑾若赫然沒走,抱膝坐在墻邊,長手長腳的縮成一團,整個人像一塊沉默的石頭。
顧舒容看見了,不禁心疼又生氣。
“張瑾若”
滂沱雨聲充斥在天地間,世界靜寂得仿佛只有他一個人。張瑾若的臉埋在膝上,緊閉著眼睛,就聽到一聲宛若天籟的聲音穿透了茫茫孤寂,來到他身邊。
猛地抬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便見一道秀麗身影撐傘而來,身影在雨幕中漸漸清晰,不禁綻開笑容。
“阿姐”
阿姐什么阿姐顧舒容快要被他氣死了,走到他身邊,怒道“為什么不回家”
張瑾若站起來。
雨水順著他的臉龐滑落,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被洗得明亮“我不冷,阿姐。在北疆,下起雨來比這冷多了。有時埋伏蠻子,要在雨水里趴很久。這不算什么,阿姐別心疼。”
顧舒容“誰心疼你了”
他不說還好,這么一說,怎能不心疼
慣會扮可憐的家伙,顧舒容暗道。繃著臉,對他說“你去門房那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就回家去。”
這么大的雨,打著傘也沒用,風一吹,水珠子都襲身上了,轉眼的工夫就濕透了。
“不礙什么,我現在就回。”張瑾若卻笑道,“我只是想看阿姐一眼。如今看到了,我就回去了。”
顧舒容頓時被他氣得肝兒疼“你好好說話再這么三不著兩,我”
“阿姐要如何”張瑾若問。
顧舒容能如何
她憋得不行,只覺得他笑得不安好心,抿緊唇,瞪他一眼,轉身就走。
不識好人心他愛淋雨,讓他淋去
“阿姐,我聽你的話。”身后,傳來啪嗒啪嗒踩水聲,青年大步追上來,笑得露出一口整齊白牙,“我去門房那里避雨。”
顧舒容懶得理睬他,頭也不回,進了門就往院子里去了。
傍晚,顧亭遠下差回到家。進了門,他站定收傘。
“顧兄。”只聽旁邊傳來一聲。
顧亭遠轉過頭,才看見角落里居然坐著一人,他眉頭一動“張將軍,怎在此處”
“阿姐叫我等雨停了回去。”張瑾若答道。
顧亭遠心想,家里的雨傘備少了。便把剛收起的傘往前一遞,說道“這雨甚大,尚不知何時才歇,張將軍趁天未黑盡,速回家去吧。”
張瑾若看著他,慢慢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