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沉默幾秒,突然笑了出來,全身放松地倒在幼馴染懷里。
他將頭抵在對方的肩膀上低聲笑著,無奈道“真是的,hiro這樣也太犯規了吧”
降谷零閉上雙眼,無聲嘆了口氣,敗得一塌涂地。
“什、什么啊,我明明說的都是真心話,zero難道不相信我嗎”諸伏景光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了很多肉麻的話,臉色頓時有點發紅,卻也沒有絲毫后悔。
“我信,我當然相信hiro,可是”降谷零停頓住了,似乎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諸伏景光坐在樹下抱著面前的幼馴染,一只穩固地扶住他的背,另一只手則是輕輕地撫摸自己肩上那顆柔順的金色腦袋。
“可是什么是有什么絕對不可以告訴我的理由嗎”他的聲音十分輕柔卻又無比堅定,“如果有這樣的理由,如果絕對不能讓我知道,如果有什么存在禁止你說出來,那我我不知道也行,但是zero,你必須要給我一個理由。”
“像上次那樣連理由都不說就將我徹底排除在外的事情,我真的無法接受啊,zero。”他說。
“對不起”
“如果zero知道錯了并且不會再犯的話,那我就原諒你了。”諸伏景光打斷他,聲音含笑,表示他并沒有真的生氣到不肯原諒的地步。
降谷零沉默了幾秒,最后徹底妥協。
他抬起頭無奈地看著彎起眼睛的幼馴染“hiro,你明明知道我不會欺騙你。”
“但是隱瞞也不行啊,我會很擔心你的。”諸伏景光柔和了眉眼,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了一點。
“可是,hiro明明自己也總是隱瞞著一些覺得危險和麻煩事情不讓我知道和參與不是嗎”降谷零抗議了一下。
“我認錯,我現在知道錯了,我以后一定不會再瞞著zero然后自己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情,所以我們扯平了。”諸伏景光笑著歪頭。
“真是的”降谷零也忍不住跟著他勾起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一個放松的開心笑容。
他站起身換了個姿勢,轉身貼著幼馴染溫暖的身體坐下,無比熟練地和湊過來的藍眸青年依靠在一起后,又自然地將頭靠在了對方的肩膀上,和他一起背靠大樹看著對面的懸崖和月亮。
這一刻,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在這個寒冷的夜里緊緊靠坐在一起,感受著山風拂面而來,享受著這份安靜。
即使什么話都沒說,氣氛也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暖,甚至連目之所及的世界都似乎變得美好起來了,漫山遍野盛開的各色花朵都是那么美麗而又充滿活力地生長和綻放著。
春天,對啊,這是春天。
降谷零前所未有地放松了自己,臉上的笑容讓轉頭看著他的諸伏景光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情不自禁伸手去觸碰他臉頰邊翹起的金色短發。
降谷零看著他溫柔的笑容,眼睛突然有點發熱。
直到揪出幕后黑手基本弄清楚一切后心里有了底,直到猝不及防硬著頭皮經歷了十次死亡輪回,直到此時此刻,他好像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自己重生了,他才徹底意識到hiro原來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
這種絕對的信任和安全感,這種從小到大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去找對方,只要幼馴染還站在他身邊,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擔心的感覺,真的已經非常久違了,久遠到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好吧,本來就是上輩子的事情。
是啊,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八面玲瓏會自己一個人完美解決一切不會向任何人傾訴展露真實的自己的人,他本來其實是一個非常任性自我受不了絲毫挑釁還很喜歡在感情方面依賴幼馴染的人,每次遇到什么難以承受的痛苦時他總是會第一個想到對方,只要稍微想想對方存在、稍微被對方安撫后就能立刻滿血復活直到他失去了所有可以依靠和傾訴的人,才會慢慢變成那個樣子的。
即使心里明確知道一切,甚至能完美扮演出來,但說來奇怪,他現在才真正意識到這一點。
大概是因為,他真的失去這個人太久太久了,因為失去得太猝不及防和難以接受了吧。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警校甚至是后面去臥底,都是兩人一起的。對方的存在已經到了不用思考就理所當然成為了他人生的一部分,就好像第二天太陽會照常升起那樣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