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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校報到時間是早上八點,你不要遲到了。”
通話過程中,我瞥了一眼時間,是早上六點三十七分。夜貓子的我才睡了不到兩個小時,我覺得我要死了。我整個頭直接埋進了被窩里面。
鬼塚大叔似乎通靈了一樣,從手機里面看到我要一睡不起,在手機里面對我狂催,“你不要睡了你繼續睡下去,就要遲到一整天了。打起精神來。”
我的手指剛移到掛斷電話的紅鍵,大叔的聲音冒出來“不準現在掛電話。”
鬼塚大叔一定是有通靈的能力。
在他的催促聲中,我終于爬起來,換衣、洗漱、吃面包。
鬼塚大叔,大名鬼塚八藏,現任東京警視廳警察學校的教官,以前是我父親的同事。
我父親在我還是國中一年級的時候,就因為出任務出了事。父親委托他照顧我,還讓他當我的監護人。他生前賺的錢都必須要通過鬼塚大叔的同意,才能夠領取和使用。既然是法律規定的,我自然也不能多置喙什么,畢竟連律師也沒辦法幫我。我上大學的唯一目標就是,我自己要擁有話語權,然后和鬼塚大叔永遠說再見。
結果,我悲慘地發現,我父親原來就沒有多少儲蓄。我從國中開始讀書的費用和生活費都是鬼塚大叔貼給我的。這就讓我意識到一件另一件悲慘的事在我這條只想坐吃山空的懶蟲賺到錢之前,鬼塚大叔是我唯一的生活來源了。
在鬼塚大叔說,我父親希望我以后也可以當一名警察的時候,我就把“不”重新吞進肚子里面。
古羅馬大詩人賀拉斯說,財產可能為你服務,但也可能把你奴役。
屈服于人形at的力量,我只能順著鬼塚大叔的話答應了。事后,思來想去,反正我連工作也懶得找,就交給國家包辦工作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電子手表顯示「07:12a」。
我自言自語地進行報時,“現在是周一,東京時間七點十二分,榎本弘一出發前往東京警視廳警察學校。”
我就住在供給警察家屬的公寓里面,上下左右都是警察,離警校騎自行車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行李只有一個背包,里面只有基本的換洗衣物,連一部手機都沒有。因為我知道移動設備都會被沒收。
戴上單側耳機,我一邊聽著音樂,一邊騎著自行車往熟悉的警校方向前進。國中開始幾乎每周都會去給鬼塚大叔送過東西。這條路就跟我上學讀書一樣,熟得不得了。
在紅綠燈面前停下后,旁邊的大巴士也吐了一口尾氣,抖了抖車身跟著停了下來。
我原本還在神游,結果注意到旁邊有視線,于是迎頭望了過去,卻什么也沒發現。只看到巴士車門附近的窗口上站著兩個身材挺拔頎長的青年。他們不僅身上背著一個旅行背包,而且旁邊還立著一個行李箱。這輛巴士也不是去機場,而我想到的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一個警校。
我收回視線之后,才想起我記得我之前面試的時候,見過那個金發黑皮的青年。雖說是日本動畫就有個刻板印象金發黑膚設定一般都是外國人的設定,現實生活里面不能這么套用,但我那時候還是多看了幾眼。聽到喊號,發現他叫降谷零的時候,我笑了一整天。
沒想到這人也過了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