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他對我說謊。
白鳥任三郎靠近我的動機非常明確。原本他這些日子都想要聯系我,可我遇到很多事情,他找不到我,我也沒有時間陪他。再加上,明天就是他們要回去的日子,而他還不知道佐藤美和子的聯系方式。他想要搭我這條線去找他初戀。
簡單說一句,他是自己送上門來給我拿捏的人。
白鳥任三郎聽到我的話之后,怔了怔,雖然不理解我的問法,但是他確實開始把整個事情整理清楚了。
記者圍堵警校采訪「榎本弘一」的起因是北川周平在炸彈爆破案里面意外從安全梯上摔落致死。警察方面并沒有查到炸彈犯的身份,也沒有排查出任何可疑人物。而對于現在炙手可熱的北川周平如此平淡的下場,感到沒有任何新聞可挖掘的記者們將突破口集中在當天晚上曾經出現在宴客廳,也就是最后見到北川周平的「榎本弘一」。
在調查「榎本弘一」時,記者們發現他曾經在這個案子之前,就做出過違背警校校規的行為在校門口毆打過五十多歲的外守一。
白鳥任三郎在這個地方的時候看了我一眼,重新糾正道:“發生爭執。”
我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其實我愿意的話,我都可以說這是一起全校集體霸凌校外可憐打工人的故事。
因為唯一的照片里面是全員圍觀,而且除了我正面露臉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沒有完全出現過,這樣就有很多編故事的余地。要知道,一般在集體霸凌故事里面,往往動手的人都不是真正的發起人。在霸凌者群體里面,只有為了追求存在感的人才會積極地做出融入團體的舉動。當然,我也不在乎多少人相信這個故事。記者他們也不一定相信,但是他們會喜歡追求故事的奇詭和爆點。畢竟這牽扯到銷量,知名度和工資薪酬。
“我聽說外守一和記者之間有過這樣的聊天。”
白鳥任三郎重復的是我從綾小路文麿那里聽到的事情。
有記者提出疑問說外守一當時在校門口受傷程度也不重,事后「榎本弘一」也接受了警校公開批評和嚴重的停學處分,會不會有可能是外守一與「榎本弘一」不和,故意栽贓陷害。外守一當時就說,他住院的原因是榎本弘一的摯友的報復,要不是掉進下水道里面逃過一劫,否則他可能就直接死了。
我當時沒有想起來,但是我現在想起來那是琴酒,因為我在外守一面前演過他是我的摯友。外守一去扎過他車子的輪胎。我問道:“他說的摯友是什么樣子的”
“這個沒有查到。因為是在網絡上發帖傳出來的帖子,言辭鑿鑿,但語焉不詳。”白鳥任三郎說道,“不過他曬出過住院病單,所以很多人都很支持并且相信他的言論。”
“簡單就是說,他在帶節奏。”我簡單點評一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接下來就是昨天的事情,昨天聽說諸伏景光從人販子處救了一個女孩,和萩原研二,松田陣平,降谷零伊達航他們拆解了。而人販子就是外守一,現在全校都認為「榎本弘一」要么未卜先知,要么已經知道外守一有問題,所以見到他才不耐煩。
也就是朝著我的輿論變好了。
不過,他們沒有外傳「外守一」是殺害諸伏景光父母的兇手。大概是諸伏景光不想被人討論自己的私事。哪怕這是一件需要公之于眾的兇案,但這也不是外人討論的談資。更別說在新聞報紙上報道兇案時,那些受害者的名字也會采用匿名。有些人是不愿意被知道自己的家里的情況的。
這算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我也不想別人討論諸伏景光的事情,不想別人說他受了多少苦,經歷了多少磨難才走到今天。
“然后聽說你和諸伏他們冷戰了”
他終于說到我想聽的部分,我的視線剛看過去,他就頓了一下似乎覺得這話是不該說出口的,所以他擺著手說道:“大家都是猜測而已,能感覺到你們的氛圍都不一樣了。”
“你要是真的覺得是猜測的話,就不會過來說找我一塊吃午飯了。”我把視線轉到天花板上的一角,說道:“說謊至少把邏輯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