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嫌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一個人回去就好了。”
我指的是宿舍的方向,但其實我正在去的地方是教學樓。
我原本想要坐在以前總愛去的單杠上面坐著。可現在我又覺得那個地方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秘密了。于是思來想去,我還是去教學樓的天臺,我坐在圍欄墻上,墻的高度大概就是一米四的高度,只要不作死,一般人往外探是掉不出去的。我趴了一會兒之后,覺得這么站著好累,索性我直接就坐在上面了。
問感受
那就是風真的大,比坐在單杠上要大好多。
我覺得,我要是不把手扣在墻面上,我的身都子會在風里面跟著晃來晃去。尤其是我還逆著風,這總感覺更明顯了。于是我想了想,把自己翻了個面,背朝著天臺的門。現在底下警校的規劃布局都看得一清二楚,一覽無余。我還可以看到訓練場那邊燒烤的紅光,白色灰色的煙霧隨著火光上竄。
我記得,晚上他們還準備了煙火節目。
畢竟是夏天。
燒烤,汽水和煙花都是夏天的風物詩。
我過來的時候,自己偷偷抓了一把線香花火。這個又便宜又好玩,點燃的話就會像是在放逐無數星星一樣。每次點燃的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身上那些陰暗著的聳動著的狂躁著的情緒因子也跟著星星跑了出去,在黑夜里面成了光點。
這種感覺會讓我覺得舒服。
嗯雖然說出來會有些嚇人,但是我確實會覺得,流血也是會讓我舒服的。對我來說,是像流淚的作用,既可以穩定我的情緒,而且我莫名會有種安心的感覺。一般我也不會搞死自己,但被其他人知道會很麻煩。于是,我從來都不說,也沒有必要說。
不然的話,人只會覺得我更有病而已。我會莫名其妙地陷入無窮無盡的關心精神狀態。
我一般是不在乎別人的想法的。當然,我也有難以啟齒的時候。
只是我絕對不會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我來這個地方,當然不是為了吹風了。
我坐在圍欄桿上,把手機放在旁邊,就像是跟人對話一樣,一字一句地道:“要是你不單獨過來找我的話,我會從教學樓上跳下去,告訴所有人說是你逼我的。我只等你三分鐘。你也可以隨便派一個人上來。”
我之前很早就發現了手機里面被裝了,但我沒有把它拆掉,就是因為等對方來主動找我。我確信他一直在聽著我的情況。和諸伏景光的矛盾有一部分是故意演出來的,在表演我陷入了某種精神上窮途末路的絕境里面,只為了讓他確信我現在的狀態會跟個瘋子差不多。
我知道他在想辦法用記者逼我表態的時候,我也在想辦法要他自己現形。
他算是手段比較高明的人了,做事滴水不漏,也不留痕跡。我想過很多其他方法讓他暴露,但我覺得這種見面算是最簡單直接的。我還得制造證據什么的,好麻煩。見面之前,我還得讓人不要想著我是那么正義的警察,一步步地讓對方敢來和我對峙。
三分鐘等得很漫長,但是時間有開始就有結束。為了消磨時間,我腳后跟敲擊著墻面,一下又一下地敲著菊次郎的夏天的節奏,搖頭晃腦地跟著哼著。我特別喜歡那部電影里面的一小段臺詞。
它說啊
「把小蛋糕敲暈了再吃,
安撫可樂等氣消了再喝,
夾心餅干勸分了再泡牛奶,
講個笑話把冰塊氣哭了再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