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沒有想過你為什么皮膚那么黑嗎”
這句話一落下來,服部平次瞬間就信了。
我笑得特別開心。
這是我今天最開心的一刻了。
結束刨冰環節之后,我帶著服部平次在花見小道上,又走了半個小時才回去。花見小道人很多,也很擠,我讓服部平次抓著我的扇子的另一端,這樣可以避免走丟。但他要是真的走丟的話,自己記得找警察就好,打電話就好。
一路就是散步閑聊。我其實對這天晚上并沒有太大的印象很感觸,很多談話基本沒有過腦,自然也不記得。但是,很多年后服部平次總愛說這天晚上的點點滴滴,說他從來都沒有和爸爸媽媽,或者朋友說過那么多那么久的話。他說他本來也沒有對那種漂亮的自然風景之類感興趣,但是他記得沿路走過的林蔭樹,樹上有盞盞橙黃的燈光,人影跟著在地板上重重疊疊,風會送過來很多說話的聲音,還有柚子的味道既有柚子皮的清苦,還有柚子肉的甘甜。
我每次聽,都會好奇他國文成績怎么樣。
回到酒店之后,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鐘,我就趕著他去洗漱睡覺了。
酒店房間外面有個小陽臺。
我確定他已經睡熟了,悄悄打開陽臺的門,順勢把最薄的門簾掛好,可以幫忙起一點隔絕聲音的作用,但又能讓我看到服部平次的情況。面對著服部平次睡覺的方向,我重新打開了手機,盯著通電記錄上置頂的電話,腦袋放空了好一段時間。
老實說,我其實今天晚上確實一直都挺心不在焉的。
如果說「我對萩原研二有什么至深的感情」,不管誰聽到這句話,都會覺得這是騙人的。
我也覺得這種話說出去一定也是假得很。
我只是在想,同齡人里面,萩原研二是對我容忍度最高的人了。不像松田陣平其實用直覺在和我相處,他見過我的無賴行徑,惡棍心態,混賬發言和暴力沖突,但他還是始終如一地對待我,會試著去了解我,包容我,信任我。
雖然他那天跟我說的,朋友之間本來就是要不斷地磨合的。可是對我這種性格反復的人,難道相處起來不累嗎世界要是有另一個我的話,我敢打包票,哪怕我再怎么裝模作樣,我也絕對沒有辦法和另外一個我和睦相處。
我坐在外面的陽臺的椅子上,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摁響了置頂的電話。“嘟嘟嘟”聲響了起來,我吐了一口濁氣,認真地聽起聲音。摁響之后,我其實有點后悔了,偏偏現在又無回頭箭,于是我只能耐心地等著電話響聲自己滅了,順勢反復在想自己為什么要回撥這個電話。
是要說明自己已經完全把所有事情放下了,想要好好聊一下
還是想要表達自己就是跟他們劃清界限,打通電話就是證明自己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就在我覺得電話響聲應該就要結束的時候,電話接通的聲音就像是打開盒子一樣,“咔噠”一聲響了起來。我跟著停住了動作。
“榎本”
“在開始聊天之前,你先保證你和我通話的事情絕對不外傳。”
電話那邊的萩原研二明顯一愣,說了一句好之后,很快拿著手機換了一個地。因為他的背景音都發生了變化,周圍開始變得很安靜。
“我就是問你一件事。”
我這人是絕對不會示弱的。
“你說。”
“我不喜歡電話聊天,你要來京都看我嗎就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