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的速度比加茂伊吹更快,在男孩還沒來到扶手前時,他已經以極強的視力捕捉到了正匆匆順著人行橫道穿過馬路的詛咒師們。
身形敏捷,動作矯健,顯然高空墜落沒能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反倒為其爭取到了獨一無二的撤退時間。
樓下不斷有人順著窗子探出頭來,或許是詛咒師在跳下露臺后還做了其他動作減緩落地時的沖擊,但無論如何,有一個事實絕對難以否認。
禪院甚爾與加茂伊吹無法復制這條路線,只能盡快順樓梯離開。
于是在加茂伊吹剛剛撲到欄桿前、還沒來得及看個究竟時,禪院甚爾已經又一次一把將他抱起,轉身便朝來時的樓梯間奔去。
遲遲才從后廚出來的服務員被兩人拋在身后,熱情的問候聲也只聽見一半便就此消失。
加茂伊吹摟緊禪院甚爾的脖頸,他體會到了與上樓時截然不同的感受。
禪院甚爾簡直像頭兇狠的狼或豹,此時與加茂伊吹接觸的身體部位皆隆起硬實的肌肉,蘊含著經過壓縮的巨大力量,使他們眨眼間便來到了一樓的出口。
過程很顛簸,風聲也如迎風騎車般震耳,加茂伊吹心臟狂跳,因這樣的速度而感到有些不適。
他空出一只手死死壓著胸口,順帶將指尖的血珠蹭在衣領上,又分析道“對加茂家的名號有強烈反應,是詛咒師沒錯,而且我看他們表情不對,恐怕是真的找對人了。”
“我保證能在你被叫回高專前解決這事。”禪院甚爾面上倒不顯得著急,還能隨口安慰一句。
他的速度依然很快,見加茂伊吹難受,抬起按著他肩膀的左手護在他面前,遮住了狂吹亂卷的大部分迎面風。
此時已經無需加茂伊吹再竭盡全力辨認那點微不可見的咒力痕跡,禪院甚爾早在奔出大樓的瞬間捕捉到了街道最遠處的某個身影,目光便再也未從其上離開。
或許是因為沒想到殘疾的加茂伊吹竟會有如此之快的速度,兩個詛咒師在一頭扎進人群中后便放慢了腳步,沒走多久便拐進了一條小巷。
禪院甚爾與加茂伊吹停在巷口朝里望去時,濃眉大眼的男人正朝更深處的某個位置說再見,顯然是決定與那老婦分頭行動,已經決定了各自的去向。
他轉過頭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經閃現至他面貼面般近的位置,右拳凝結萬鈞之力,像汽車撞過般狠狠砸在了他的下巴上,將他整個人都掀翻在地,重重摔在了遠處。
禪院甚爾的拳頭實在重的要命。
眼見詛咒師因這一擊暴咳著吐出血來,加茂伊吹心頭一顫,預感到這似乎就是揭開復仇之幕的首場戰斗,身體中的血液都因此沸騰起來。
那場襲擊之所以能輕易奪走他的右腿,必然有極為精妙的安排與能力強大的領導,詛咒師與咒靈分布在各個關鍵之處里應外合,共同編織了加茂伊吹未來的悲劇。
就從此開始,將以往的痛苦通通還給他們
但此時真正直面這個問題,加茂伊吹才意識到,事情似乎并非只是了結某人生命那樣簡單。
禪院甚爾已經揪起了男人的領子,姿態之輕松不像在與詛咒師作戰,反倒宛若街頭混混打架。他歪著頭朝加茂伊吹笑,問道“還有什么想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