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如同狠狠敲在他頭頂的一記重錘,令他難以控制地打了個冷戰。恐慌與不安的情緒立刻在心頭蔓延開來,他的喉嚨無比干澀,著火般泛起燙意。
加茂伊吹想,他終于找到了夢境存在的意義。
或
許是他的面色實在太過難看,五條悟再抬眸時,表情便顯出驚訝與擔憂兩種情緒,立即問道“怎么了”
加茂伊吹有些僵硬地偏了偏頭,短暫避開了對方關切的目光,愈發不知如何開口。
正朝體外飄去的那部分靈魂被他有意死死拽住,暫時停下了出走的腳步,加茂伊吹重新獲得了謹慎思考的能力,也找回了原本屬于自己的重要記憶。
他是加茂伊吹,而非五條悟,不是六眼神子,也絕不能被虛幻的誘惑絆住腳步。
現實生活中的融合趨勢過于強烈,使加茂伊吹與五條悟都忽略了夢境中也有術式在不明顯之處緩慢發揮著作用的事實。
此時仔細回顧兩人之前的言行舉止,他們的性格早在不知不覺間出現了彼此的特點加茂伊吹自信但固執獨斷,五條悟謹慎但優柔寡斷。
這種變化與夢境和現實的對比一模一樣在變化的過程中刻意拋卻特點與精髓,只留大體結構,便顯得形容粗糙而手段拙劣。
但偏偏他們都中了招。
“這才是夭童之姆口中的比雙生子更加親密又心有靈犀的感覺,這才是萬悲雙胎吞佛的術式效果。”加茂伊吹緩慢開口,“融合,但又不只是融合。”
“我們正不斷向對方原本的模樣靠攏,然后將會停在一個相對居中的位置,集合彼此的缺點,又無法使用彼此的術式,最終被困死在夢境之中。”
他深吸一口氣,眸色深沉“我懷疑外界的刺激不能叫醒我們,不管下次進入夢境時是否還能繼承此次的進度,我們都必須先出去看看。”
加茂伊吹主動將靈魂中失落的部分扯回體內,五條悟就成了臺被強行掐斷信號的機器,他一時間感到有些不適,抬手扶住額頭,久久沒有說話。
等放下手時,他的表情中已經再也沒有前段時間表現出的猶豫與憂慮。
五條悟的神色很冷,被咒靈愚弄的感覺使他心中泛起無法消減的殺意,卻暫時無法找到針對的對象,于是身周的氣氛都變得格外壓抑。
“可以。”他言簡意賅道,似乎同樣找回了應有的狀態。
他在話音落下時,已經轉著輪椅朝圓桌靠近,拿起了用于切開瓜果的小刀,毫不猶豫便揚起手來。
加茂伊吹看出他的意圖,一把托住了他的手腕。
五條悟被阻止,高高揚起右眉,懶得爭辯什么,又要問清加茂伊吹的意思。
“不用你來。”加茂伊吹輕巧地拿走了他手中的刀,幾步便跨到了稍遠些的位置,“這種事還是交給我吧。”
五條悟聽加茂伊吹形容過第一次脫離夢境的感受,知道不會感受到任何疼痛,便輕輕點了點頭,任由他獨自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