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加茂伊吹來說,這說不定是件好事呢。
他悲哀地想或許加茂家的歷史上注定要有位殘疾家主。
“回家吧。”加茂拓真的表情有些苦澀,他自知違背了此前給予加茂伊吹的承諾,卻還是不得不繼續說道,“我想,是時候為你恢復次代當主應有的教育了。”
加茂伊吹面色很冷,他垂著眸子,實在沒想到加茂家子嗣不豐的窘境竟然會以如此殘酷的方式反復呈現給讀者觀看。
他仔細想了一會兒,終于問道“最后呢”
加茂拓真微微一愣,意識到他是在詢問兩位側室的處理結果。
“已經拉去訓練室了。”男人輕飄飄地說道,全然沒有任何在意,“后院相殘,謀害子嗣,條條都是死罪,把她們喂給咒靈已經是我最后的仁慈。”
一年時間,三位側室只剩一位,家主卻仍然只有加茂伊吹一個孩子,即便族中再看不起他的斷腿,也要懷疑是否真有天命
指引。
沒心情感嘆加茂拓真的冷血,也沒心情為兩位側室而悲傷,加茂伊吹靜靜地轉頭望向窗外,不答應也不拒絕,不知不覺又出了神。
他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事情,卻沒能捉到任何一個明確的線索,只是隱隱約約地煩躁起來,想立刻躲進被子中,暫時不理會與家主之位有關的問題。
但他知道,重新拾起次代當主的課程之后,再被賦予一個名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盡管是踏著三個嬰兒的血肉前行,他卻不得不繼續朝終點而去。
于是加茂伊吹強打起精神,組織起措辭,還沒等開口,便先聽見了加茂拓真的嘆息。
望著嫡長子的側臉,加茂拓真耐著性子開導道“我知道你還在意當年的事情,但只要你足夠優秀,想必族中的聲音也不會成為太大的阻力。”
聽見這句話,加茂伊吹才意識到剛才心中預演的那些說法有多么可笑。
這甚至算不上加茂拓真的無奈之舉,他施舍般將機會拋到加茂伊吹腳下,卻又在其上套了一把鎖,鑰匙放在極為艱險的秘境之中,叫加茂伊吹冒著鮮血淋漓的風險取回。
接受課程只是開始,是否真的能重新成為次代當主,全憑加茂伊吹自己的本事。
讀懂了這個意思,加茂伊吹便再也沒什么其他話好講了,他將視線移到加茂拓真身上,扯起嘴角,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
只要答應就好。
加茂伊吹點頭,順從應道“我知道了,父親。”
無論剩下的路程還有多遠,他一定會自己走完。
他說“我會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