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加茂家不會給你再與外界聯系的機會,以防手機已經不在你手上,就先聯系本宮看看。”禪院甚爾依然在笑,似乎沒被流言影響,“好像還真猜對了。”
加茂伊吹沒回應這句話,而是先問道:“你那邊還順利嗎”
“圓滿完成,甚至還有了些額外的收獲,我已經把結果匯報給本宮,就不勞你費心了。”
禪院甚爾的語調微微揚著,隱約有些得意,但緊接著便沉下語氣,話鋒一轉。
“我為你添麻煩了,對吧。”
“沒有。”加茂伊吹盡量別讓自己做出過于干巴巴的回答,以免令禪院甚爾更加擔心,“我知道是誰在針對我,如果不是他出手,恐怕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禪院甚爾微微一頓,簡短的問句中已然沾染亳不收斂而格外明顯的殺意:“是誰”
加茂伊吹笑了笑:“加茂拓真。”
話音剛落,聽筒兩邊便都陷入了沉默。
其實加茂伊吹早就做好了被加茂拓真揭穿的準備,只不過時機不該是現在,正如同他已經著手在對方的飲食中加入雌激素,逐漸從根本上斷絕宗家再有孩子的可能一樣。
殺了加茂拓真自然是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但加茂伊吹不過只有十二歲,加茂家不可能把全部權力交給一個半大孩子,這又是件麻煩事。
是要繼續與親生父親博弈抗衡,還是將家主之位拱手讓給旁支,加茂伊吹無需猶豫便有了選擇,也因此要再留加茂拓真幾年。
至少直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都仍在他的預料之內。
“還不是時候。”加茂伊吹是在說給自己聽,也是在說給禪院甚爾聽,“你暫時守好神寶小姐,不用理會其他事情。”
禪院甚爾沉默一瞬,他莫名提起了另一件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我向愛子提到你,她說想找個時間與你見一面,感謝你對我們的照顧。”
“至少要兩個月后吧,我總歸要等到這個孩子平安落地才能安心離開。”加茂伊吹并不拒絕,輕輕應了一聲,“不要因為我而影響你們的計劃。”
他知道禪院甚爾與神寶愛子有結婚的打算。
他們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
直到不久前,神寶愛子還背負著搶救母親時欠下的債務,她的生活也并不一帆風順,性格卻依然堅強開朗,甚至不愿為禪院甚爾帶去哪怕一點負面情緒。
兩人見面時,她從未提起過自己所面對的窘境,直至某次直接被討債團伙劫走,沒能及時趕到與禪院甚爾約好的公園。
禪院甚爾僅是等了十分鐘便感到有事發生,前往神寶愛子的住處時發現了掉落在路上的手鏈,循著痕跡孤身殺入敵營,他獨自救出了戀人。
他那么強大,自然不會陷入險境,只不過對方總歸占了人數優勢為了護住神寶愛子,禪院甚爾的手臂挨了一刀,傷口不深,只是看著有些嚇人。
據他所說,后來他在醫院掛號等待包扎,神寶愛子抓著他的手腕啜泣,那時他想,這一刀的確不算什么,也是真的沒白挨。
禪院甚爾為神寶愛子還清了債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試探還是隨口一提,鬼使神差般說了句結婚,沒想到神寶愛子真的應了下來。
當時加茂伊吹還笑他不正經,心中卻是難以抑制的欣慰與羨慕。
風雪終有歸途,可他仍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