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坐坐”禪院甚爾自然地招呼道,“沒想到你會來,也沒特別準備些什么,隨便吃點吧。”
加茂伊吹只覺得胸口像塞著什么般有些發噎,叫他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草草地點了點頭。
在他殫精竭慮地與命運博弈之時
禪院甚爾與神寶愛子正幸福地生活在這個小院之中,即便不再面臨時刻存在的性命威脅,也沒有傳信給他的打算,甚至像是要就此斷絕關系般絕不回復任何消息。
明明這正是加茂伊吹一直渴望禪院甚爾抵達的終點,但在真正察覺這點時,他的心底還是泛起一股莫名的落寞。
他為禪院甚爾的付出總歸是比禪院甚爾為他的付出更多一些,此時的情況牽扯起加茂伊吹腦內許多糟糕的聯想,讓往日都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都變得怪異起來。
加茂伊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神寶愛子在意識到他正是為兩人了許多幫助的加茂伊吹以后便顯得有些拘謹起來,她讓他和禪院甚爾先聊聊天,自己則飛快鉆進了廚房。
于是桌前只留
下了他們兩人,禪院甚爾自然地塞給他一個橘子,隨口說道“這邊到底還是不太安全,我們把她父親送到親戚那邊去了,沒有住在一起。”
加茂伊吹握著橘子,沒有心思剝開,便只是麻木地捏著表皮,直到將內里的果肉都捏的發軟,這才將變形的果子放回了桌面。
他覺得心中有些苦悶,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同時感到一種對卑劣自我的深刻厭惡如潮水般席卷心頭。
這種不快使他自己都感到此前對禪院甚爾付出的一切好意都是逢場作戲,他似乎從來沒讀懂過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真實想法。
或許他只是需要一個比自己更加凄慘的角色來獲取信心,而并不希望對方真的收獲幸福
不,顯然不是。
加茂伊吹可以肯定,他與禪院甚爾第一次正式見面時所說的“我會對你好”絕非作假。
可他坐在這個院子之中,身周的所有裝飾都透露出主人對生活的熱愛,與他平日所處的環境截然不同,卻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樣溫暖的擺設都無法讓他露出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
對禪院甚爾的付出是否真的有其必要性,加茂伊吹不得不再次對此做出評估。
脖頸突然傳來一絲刺痛,加茂伊吹猛然清醒過來。
回過神時,在桌上沒有任何利器的情況下,他竟然將自己的指甲插入了皮膚。
原本低著頭一個接一個剝橘子的禪院甚爾在嗅到細微血腥味的瞬間抬起頭來,此時正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不讓他再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青年收斂了臉上散漫的笑容,語氣中多了幾分尖銳的冷意。
他說“本宮壽生叫我們盡量不要聯系你時,可沒說過你的病已經到了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