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禪院甚爾相互扶持、自愿放棄東京市中心繁華生活回到鄉下的女人,顯然并非只有柔軟又溫吞的一面。
在為加茂伊吹輕輕擦去傷口附近的血跡時,神寶愛子一直眉頭緊鎖,嚴肅的模樣并沒影響她的美貌。
加茂伊吹微微偏著頭,只用余光悄悄看她,發覺以尋常觀點看待,連她鼻梁上皺出的小小弧度都顯得十分可愛。
將對方擔憂的表情盡收眼底,加茂伊吹徹底移開視線,目光便在院子中被精心侍弄著的花草上游移,惹得禪院甚爾忍不住捂著嘴悶悶笑起來。
他笑加茂伊吹能游刃有余地游走于世家紛爭之中,卻在對待神寶愛子這個普通女人時如此小心翼翼。
神寶愛子誤會了他的笑聲,半是批評半是玩笑地說道:“你們兩個聽好哦雖然的確很久沒見面了,但交流時一定要多多注意安全”
“真想不到你們是怎么搞成這樣的。”話說到此處,神寶愛子的語
氣中已經再無責怪之意,見兩人都不愿主動告訴她這傷是從何而來,她便也貼心地主動將這個話題帶過,“一會兒我去準備午餐,伊吹有什么忌口的話,不如現在就告訴我吧”
加茂伊吹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嚴格意義上來講,他沒有真正算是“不能吃”的食物,少數幾種“不太愛吃”的食物則不能成為他麻煩旁人的理由。
因此在回答這個問題時,他通常都會選擇緘默不言,只從餐桌上已有的菜肴中選擇幾樣完成一餐。
已經在旁邊支著下巴望了許久的禪院甚爾在此時接話道:“剛才買來的海鮮就先凍起來吧,他不能吃辣你先去忙,一會兒我也過去一起。”
神寶愛子點點頭,用醫用膠布將繃帶的尾端平整地粘好,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收拾起醫藥箱,又把自己關進了廚房。
“怎么樣”禪院甚爾挑眉詢問,上揚的尾音證明他心中的確是十足的得意。
加茂伊吹誠實地回答:“如果她沒有選擇你,一定能過上更優渥、更平靜的生活。但你是個值得托付終生的對象,所以她很幸福,你們十分般配。”
禪院甚爾故意做出勉強的表情:“我就當你是在夸她了。”
兩人都笑起來,氣氛終于輕松一些。
簡單聊了兩句,加茂伊吹沒忘了自己來到這里所要做的正事。
他朝禪院甚爾要了紙筆,兩人并肩坐在一起,共同注視著他在白紙的右上角寫下第一個序號,彼此的心情都有了些變化。
加茂伊吹像是在交代后事,禪院甚爾則露出了驚疑的表情。
“也就是說,如果你遇到了不得不動用政府力量的時刻,一定要準備好與政治家進行交換的籌碼。”
只是五分鐘時間,加茂伊吹便將重要的部分洋洋灑灑寫了半頁紙。
禪院甚爾終于又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寫下去,而是帶著幾分凝重問道:“你要做什么”
加茂伊吹沒有撒謊的打算,因此語氣平靜至極:“有些不可控的事情發生了,我不確定自己最終會到哪去,十殿能做到的事情太多,我不放心交給別人,你先幫我打理一段時間。”
禪院甚爾的表情終于緩和一些,卻沒意識到,加茂伊吹所指的地點可能是天國,一段時間也可能被延長至余生幾十年。
不過沒關系,因為此時正趴在加茂伊吹臥室的衣柜深處、失去了全部生命體征的黑貓已經使意識與軀體分離,回到了神明的世界。
它很快就會帶來系統開發者所掌握的具體情況,那將是加茂伊吹擺脫此時自毀傾向的關鍵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