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那不勒斯是個重要的時間節點。
加茂伊吹似乎是自那以后才算真正進入了番外的劇情之中,在任何人都沒能察覺到異常的情況下,他與意大利以外的世界徹底斷開了聯系。
于公,日本咒術界在接收了那具花費了許多精力才運回國內的尸體后,簡直和忘記了使團仍停留在意大利沒什么兩樣,只在固定的時間打來活動經費以作慰問。
于私,加茂伊吹再也沒接到過本宮壽生的傳訊,對十殿的現狀幾乎可以被稱作一無所知,在黑貓的提醒下,他也從未主動詢問什么,以免破壞壁壘自我修復的成果。
如果不是尚且有二十幾位同伴正與他并肩作戰、而且體內與生俱來的赤血操術騙不了人,加茂伊吹幾乎又要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從而陷入驚恐之中。
既然大局已定,他便干脆也將遺留在日本的一系列麻煩事暫時拋在腦后,專心致志地投入意大利的工作,還能每日擠出時間練習術式。
于海灘一戰中的見聞為加茂伊吹提了個醒。
與特級咒靈那懸殊的實力差距讓他不得不打起精神,重新以位于人生最低谷時的標準嚴格要求自己,再次加快前行的腳步,晝夜不息地提高尚未到達巔峰的任何能力。
而二十二歲的加茂伊吹所使用的赤血操術讓他看到了家傳術式的其他可能。
經過十年的琢磨與研究,對方的確在這方面有了極大的進步,令十二歲的加茂伊吹忍不住想要直接進行模仿。
但怎么可能仿得出來呢
加茂伊吹會保證自己每日至少專門練習兩小時赤血操術,每周更是要耗空咒力搭建一次領域,力求未來在面對強敵時能做到更加得心應手。
二十二歲的加茂伊吹大概正是因為一直以同樣嚴苛的標準進行修煉,才能獲得隨手斬開特級咒靈的實力。
他們之間跨越了整整十年的時光,十二歲的加茂伊吹只能一步步向前,正是因為有所期待,因此更不能產生絲毫懈怠。
趨利避害是人類的本能。
在羅馬的工作中,加茂伊吹只花一天便意識到托比歐與布加拉提的區別,感到對方并非能夠深交的良人,就自然而然地減少了用在人際交往上的精力。
他將如海綿擠水般擰出的時間都用在鍛煉赤血操術與搭建領域上,就連平日和人談論工作時,都在用咒力把玩著指尖上浮在空中的那滴豆粒大小的血珠。
這個娛樂般的練習似乎是玩笑意味更重,但的確令加茂伊吹操縱血液的動作逐漸流利了起來。
到了此時,他能將一滴血捏成各種形狀,最后讓其依然能夠在掌心中圓潤地滾來滾去,卻不留下任何痕跡。
出門在外四處奔波,回到住處時便難免要反復洗手,加茂伊吹考慮到日日都要取血,自然覺得指尖已經不再是最方便的受傷位置。
為了不影響正常生活,他將平日割傷的部位換成了小臂,只在洗澡沾到水時會感到微微
發痛,倒是比原先方便了不少。
同樣足以令人感到欣喜的是,隨著咒力上限的不斷突破,加茂伊吹的領域愈發完整,顯出與那日形成的小小球體不同的廣闊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