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伊吹也笑著,他說“人生從來都不只是想與不想的博弈,你肩頭有更重的擔子,現在還遠遠不是能夠停下腳步的時候。”
作為熱情成員活動的八年間,布加拉提的確留下了許多美好且愉快的回憶。
他被上司重用,是本地居民最尊敬的好好先生,憑著滿腔善意撿回數個問題少年,最終與也他們建立了足以彼此交付性命的友誼。
但這不代表他在這八年中未曾感到痛苦與迷茫。
他殺過人,藏過贓款,每月按時收齊保護費,同時庇佑著熱情于那不勒斯經營的黑色產業。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雖然本性不壞,但同樣是毒品肆虐的幫兇之一。
如果十二歲的布加拉提有選擇的機會,他應當不會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加入熱情,而將投入更加光明且無害的事業之中,將心中的忠誠與正義發揮在更恰當的場合。
所以,即便他的靈魂已經失去大部分記憶,他也依然對作為行事的八年持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惡感,他不愿為了奔赴這份惡感而再次遠離故鄉,因此堅定地拒絕了加茂伊吹的邀請。
但也正是因為布加拉提不再記得他決定背叛組織的一切前因后果,他才能如此果斷地對加茂伊吹說出“的確不想離開”這種過于幼稚且略顯不負責任的話來。
比起眾人的急切,加茂伊吹沒有太大反應。
他讓喬魯諾找人將布加拉提的海邊小屋從里到外清潔一遍,自己住了進去,不用他人陪同,每日搖著輪椅與布加拉提從天亮坐到天黑。
他倒并非只是枯坐一日,喬魯諾做起事來相當麻利,于是他每天都能帶著準時送來的資料到海邊去。
加茂伊吹我行我素,也不管布加拉提是否在關注他所說的話,即便暴雨突襲也無法阻止他將文件上的內容為布加拉提盡數介紹一遍。
盡管這樣做似乎是在剝奪布加拉提選擇的權利,但為了布加拉提的靈魂能夠盡快回到身體之中、而不至于成為徹頭徹尾失去自我意識的地縛靈,加茂伊吹不得不做個惡人。
他起初并沒提起喬魯諾幾人成功奪權的事情。
資料上一張張記錄著未成年吸毒情況的照片堪稱驚心動魄,那不勒斯最偏僻的街頭巷尾常有人爛泥般倒在地上,也不知是失去意識還是干脆死了,把本該干凈整潔的街道變成了亂葬崗。
加茂伊吹介紹熱情的惡行,細數究竟有多少青少年被迪亞波羅的錯誤決策坑害至家破人亡,甚至能說出受害者的住址與具體事件,其中不乏一些涉及到殺人越貨的大
惡之例。
布加拉提起初只是靜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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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于露出不忍的神情,再也難以克制心中下意識流露出的悲憫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