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加茂伊吹記得現在還有任務要做。
他又安撫了加茂憲紀幾句,隨后掛斷電話,走到搭檔身邊,抬手結印,輕巧地在原地留下一個正好遮住兩具尸體的帳,又示意搭檔叫人過來處理。
在等候的過程中,咒術師有些不安,他躊躇著開口問道“既然加茂能秒殺敵人,為什么起初還想等到掛斷電話后再動手”
“那個啊”加茂伊吹沉思一瞬,很快笑道,“畢竟憲紀也是加茂家的孩子,未來總要參與戰斗,三歲是個啟蒙的好年紀,我也得做位稱職的老師才行。”
“所以你早就知道詛咒師不會安心等候,就想先用這種方式讓他了解戰場”
“對了一半。我舍不得讓他這么小就與咒靈接觸,只好用這種方式先讓他明白這個世界有多么喧鬧。”加茂伊吹面上盡是為人兄長的慈愛之情,“但沒想到他們開口便是臟話,早知如此,就該直接解決干凈。”
加茂伊吹非常疼愛弟弟在場聽見這話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如此想到。
自此以后,咒術界再也無人敢向加茂伊吹對加茂憲紀的無條件優待指手畫腳,甚至連本家的長輩也不再嘗試頻繁地插手那孩子的教育問題。
但現在,加茂伊吹將第一次在選擇時放棄加茂憲紀。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決定了接下來的行程,加茂伊吹并不向加茂憲紀隱瞞離開的理由,他蹲下身子與幼弟平視,幾句話便為這只本就聽話的雛鳥順好了毛,甚至得到了一個帶著奶糖香氣的擁抱。
“哥哥去見朋友,”男孩有條不紊地安排道,“憲紀回家吃飯。”
加茂伊吹已經向部下發過郵件,第一時間買好了前往東京的機票,目光從手機屏幕轉移到加茂憲紀期待的雙眸上,立刻便因這孩子的懂事而感到格外動容。
他無數次想過,即便他的人生中處處都是算計與刻意而為之,在親身養育加茂憲紀兩年以后,這個在他的看顧下幸福成長著的孩子也能真正牽動他的情緒。
“哥哥會為憲紀帶禮物。”加茂伊吹笑著揉了揉他柔軟的黑發。
目送加茂憲紀被一直跟隨兩人行動的仆從帶走之后,加茂伊吹也等到了前來接應的轎車。他以最快時間來到機場,勉強趕上登機時間,直到落地東京還感到心跳如鼓擂。
禪院甚爾與神寶愛子生下了一個孩子。
這個消息簡直像驚雷般震撼,又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不真實感。
因家中的特殊情況與自己的復雜經歷,加茂伊吹一向將生育的目的與傳宗接代掛鉤。
鮮活的生命在尚未擁有獨立意識時便被諸如術式、天賦之類的外物決定人生走向,他厭惡這種弱肉強食的傳統制度,同時
極其抗拒無意識間加入施暴者的陣營,因此從沒對生育后代抱有任何期待。
他的血脈與他的命運一樣,沒有任何值得任何人繼承發揚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