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如果禪院家沒有與加茂伊吹提前達成協議,當禪院家表現出任何公開支持加茂拓真的意向之時,即便有折損戰力的風險,十殿也會將能夠點燃禪院家的無數丑聞悄無聲息地送進禪院直毘人的書房。
旁支借世家之名強娶某無名咒術師之女,炳曾因未能及時救援導致平民傷亡、最終卻將責任推卸給無關人員,家主之弟不顧血脈親情冷待妻女、嚴重時還動輒打罵
甚至,加茂伊吹還掌握了禪院直毘人長子酒后失言、稱自己想殺凈三位弟弟以繼承家主之位的確鑿證據。
如果這些情報都不足以讓禪院家選擇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它們第二天便會如雪花般出現在咒術界的大小角落,連剛剛入行的學生都不可能錯過這場精彩的大戲。
當禪院家自顧不暇之時,阻礙加茂伊吹走向成功的攔路虎便又少一只。
他會用相同的方式擊潰每個敵人,為此甚至不惜站在整個咒術界的對立面上,而當他成功奪取家主之位以后,倒也不怕仍有誰敢在明面上表現出耿耿于懷。
這就是“賤恥”
之名的真正含義。
是不計一切代價、以來者不拒之姿態招攬情報的賤恥態度,是情報庫中無盡的賤恥陰私,也是加茂伊吹對過往在加茂拓真面前所受屈辱的最終總結。
賤恥計劃的成功,將會是他人生中最漂亮的翻身仗。
加茂拓真仍在擔憂十殿積蓄力量后猛然掀起的雷暴,殊不知細雨早已拍在他書房外的紙門之上,表面只是濕濕沾了一層水意,實則早已開始傾盡全力侵入、腐蝕、最終徹底撕開所有防備。
2005年3月,加茂伊吹明面上該就讀于京都高專四年級,似乎還有一個月便會迎來畢業季,當他按部就班地順利執行著自己的計劃之時,加茂拓真的警備心已經抵達最高峰。
加茂家的本宅內日日縈繞著風雨欲來的凝重氣氛,加茂伊吹和加茂憲紀的小家卻依然平靜溫馨。
防守方已經做好萬全備戰準備,進攻方卻仍然沒有絲毫動兵之意。直到四月份過,加茂伊吹依然日日出入高專修習學業,加茂拓真才旁敲側擊地從樂巖寺嘉伸口中問出事情原委。
盡管他早就料到事態有變,加茂家的防線也依然像是泄了口氣般猛然垮下一截,能明顯感到士氣不如從前。
加茂伊吹當然知道加茂拓真的動作,而為了保護加茂憲紀的安全,他向學校申請長期外勤,干脆一直將幼弟帶在身邊,還把另一只耳墜穿孔制成項鏈、掛在了加茂憲紀的脖頸之上。
他的擔憂的確有一定道理。
某日,加茂憲紀先叫著要隨司機一起下樓玩耍一會兒,將仍在整理最后一份情報的加茂伊吹留在家中,只叫哥哥完工后快點跟上,就一溜煙跑出了家門。
男孩不過才離開三分鐘有余,大概就是剛到停車位的功夫,加茂伊吹便感到有陣極熟悉的咒力在周邊轟然炸開。
那是他存儲在耳墜中的咒力,質高量大,建立防御屏障時絕對堅固,若是用作攻擊用途,堪比一顆威力十足的小型炸彈。
加茂憲紀遭遇襲擊,來者直奔他而去,所以才會觸發釋放屏障的機關。
這個認知不過是剛剛出現在加茂伊吹腦中,他便已經起身朝樓下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