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心中已經生出了許多想法的太宰治不同,
江戶川亂步顯然更在意禪院甚爾出現在橫濱的理由。
名偵探在確定加茂伊吹正扣著禪院甚爾的手腕后,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目光從男人的頭頂一路掃到鞋底,半是驚訝半是疑惑地感嘆道“你現在應該出現在梅田才對啊。”
至于加茂伊吹本人,他在禪院甚爾出現后就相當放松,明明剛才還在討論著幾乎可以被稱作人生哲學的內容,此時便已經興致勃勃地思考起將向江戶川亂步討要的獎勵。
弱者總會下意識將依附強者作為生存的唯一指南,但毋庸置疑,加茂伊吹不在普通定義下的菟絲花的行列之內。
而能僅憑“存在”這一事實令一向顯得深藏不露的加茂伊吹露出萬事無憂的愉悅表情,只要是好奇心稍重些的正常人類見到這一幕,一定會不自覺向禪院甚爾多投去一些目光。
注意到這份關注,禪院甚爾雖然仍漫不經心地笑著,指尖輕輕在病床的床單上劃來劃去,周身卻隱約透露出一股浮躁之意,使加茂伊吹立刻發覺了他的反常。
青年轉頭和他對上視線,目光并沒停留太長時間便又轉回,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介紹完雙方身份,沒等有誰發起下一個話題,加茂伊吹便下了個直白的逐客令“甚爾突然來訪,對我來說是個驚喜,正好我有些話想和他聊聊。”
“今天”加茂伊吹的眉眼間浮現出些許無奈之意,“恐怕不能再招待兩位了。”
禪院甚爾與加茂伊吹之間的距離很近,又有一種外人難以融入的氣場,盡管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還有話想說,甚至后者進門來還沒有獲得交流的機會,此時也只能識趣地告別。
江戶川亂步拋下一句“愿賭服輸”后就提著還沒吃完的巧克力走了,他是個干脆利落的人,看出加茂伊吹的確沒有待客的心思,很快做出了決斷。
“你這次會記得給我打電話吧,加茂先生”太宰治比了個通訊的手勢,邊將懷表放進口袋中,邊暗示道,“我畢竟也身負任務,由你選擇時間,至少給我一小時吧。”
畢竟有江戶川亂步的爽快在前,太宰治不好多留,因此在請求得到加茂伊吹的許可時,語氣中多少帶上了些許小心。
但適當示弱顯然也是太宰治計策中的一環。在加茂伊吹將個人電話號碼輸入他的通訊錄中以后,他立刻露出一個微笑,向兩人告別,馬上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加茂伊吹的視線在病房另一側掃了一圈,捕捉到跟隨太宰治走到病床附近的黑貓,與它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黑貓拖長了音調叫了一聲,很快邁開步子,黏上了半只腳已經踏出房門的太宰治,在他腳邊團團打轉,做出一副十分不舍的樣子。
太宰治有些驚訝,他看看黑貓,又看看加茂伊吹,說道“我只是抱了一會兒,沒想到它這么親人。”
“可能是因為最近一直待
在我的病房里嗎”加茂伊吹似乎也有些疑惑,他朝黑貓輕輕招手,“先生,到這兒來。”
原本極通人性的黑貓根本不動,它穩穩蹲在太宰治的皮鞋上,用纖細修長的身體為太宰治的腳面增添了四公斤左右的負擔。
加茂伊吹無奈起來,他又喚了幾聲,難得露出了局促的表情,向太宰治說了聲抱歉,馬上拜托禪院甚爾替他把貓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