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據五條悟后續的調查結果來看,近年來,禪院家內部似乎已經因次代當主的歸屬而初現矛盾,雖說皆被禪院直毘人鎮壓,但一定在眾人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禪院直哉在這段時日內脫胎換骨了。
他終究還是掀開了加茂伊吹為他蒙上的純善羊皮,暴露了日益銳利的獠牙和利爪,將為了爭取到所求之物,不計一切后果。
五條悟從未有一刻對禪院直哉持有現在這種程度的重視。
但他想加茂伊吹不是任人擺弄的物件,正相反的是,他有自己的獨立意志,也不會憑朋友帶來的利益多寡而決定交往的親密程度。
如果真的尊重加茂伊吹,禪院直哉與五條悟就都不該將他當作一個代表勝利的憑證、以極為輕浮且勢在必得的語氣談論他的歸屬。
而且,五條悟自認為加茂伊吹和他已經是相當親近的關系,不說萬事優先,至少在該開口時不會過于客氣,自己好像也沒必要非和禪院直哉分個高下。
可惡。
五條悟忍不住在心底暗罵一句,轉頭就對父親說要繼承家主之位。
直到昨天,想起作為禪院家的代表之一前來赴宴的禪院直哉,五條悟仍想冷笑。
到底誰才能爭取到加茂伊吹的絕對偏愛,就來試試看吧。
不過,現在與加茂伊吹面對面說上話,五條悟心中的戾氣已經幾近于無。他真心享受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光,也計劃著在向加茂伊吹伸出援手時說出那句想了很久的臺詞。
等到那時,五條悟會說“相信我吧,不會有事的。”
他不是個念舊的人,但總會想起兩人每次見面時的場景。
“不是哦,我所感謝的,不算是還沒發生的事情。”加茂伊吹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思緒。
青年的聲音依然柔和。
“從很早之前開始,我就一直期待咒術界由御三家開始煥發新生機的那天,等到那時,無論是殘疾的次代當主還是甚至毫無咒力的術師之子,都一定能獲得平安長大的機會。”
加茂伊吹似乎突然生出了許多感慨“你所做的事情,是助推我的理想盡早實現的一大關鍵,作用切實存在,所以我想謝謝你。”
五條悟眨了眨眼,因加茂伊吹過于鄭重的態度而感到面頰發燥。
他隨口扯開話題“殘疾的次代當主是你,那毫無咒力的術師之子是誰”
加茂伊吹思考一會兒,答道“這大概是我所能想到的存在于此時的咒術界中、最悲慘的境遇之一了。”
想起禪院家那兩個可憐的女孩,五條悟深有同感,他肯定地點頭。
還沒等下句話出口,他身側的車窗便被有節奏地敲響。
面容美艷的銀發女人正微笑著彎腰向車內看去,五條悟搖下車窗之后,她對坐在加茂伊吹身邊的宴會主角的存在表示了十足的驚訝。
“本來是想邀請伊吹一起入場的”
冥冥掩唇笑起來“現在該換句臺詞了少爺們,將悄悄話也說給我聽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