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等我們家舉行下一代的繼位儀式時,是否也會這樣大方啊”
看著父親云淡風輕的模樣,禪院直哉驀然煩躁起來。
他就知道禪院直毘人問的根本不是五條悟對加茂伊吹的態度,而是他禪院直哉對加茂伊吹的態度。
明明是個不分場合、只顧自己的酒鬼,卻在許多細節上分外敏感。
禪院直哉強行克制住下意識想要輕嘖出聲的反應,在渴望獲得至高權力的同時,他也厭惡著令族中至親愈發疏遠甚至反目成仇的氛圍。
他早就對幾個蠢貨似的哥哥喪失了理會的興趣,只是莫名想到了自己曾湊在父親身邊對不解的一切刨根問底的情景。
禪院直哉突然有些疲憊起來,他揉了揉眉心,不想接著糾結禪院直毘人明顯無意繼續下去的話題,很快又掛上笑臉,維持著禪院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表象。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加茂伊吹喚出他的名字為止。
“直哉”青年的聲音不算響亮,但足以吸引小范圍內人群的注意力。
禪院直哉這才注意到,加茂伊吹與五條悟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樂巖寺嘉伸和夜蛾正道兩人身邊,與他們處于同個圈子的還有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幾人顯然正在談論與高專有關的話題。
他只在族中接受過私塾教育,和他們沒什么話好聊,只是勉強能將人的姓名與臉對上號,卻從未有過接觸。
但加茂伊吹見他聽見了呼喚,很快露出一個笑容,又招了招手,示意他到那邊去。
“父親”禪院直哉心中一跳,轉頭請示長輩的意思。
禪院直毘人隨意一揮手,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去向。禪院直哉點頭,目光隨意掃過三位兄長,將三人或驚訝或嫉妒的神情盡收眼底,忍不住冷笑起來。
當年公然羞辱加茂伊吹的沖動之舉固然叫他在追逐加茂伊吹的便落后一步
,
但若旁人知道他將因禍得福,
恐怕八歲的加茂伊吹要被無數罵聲淹沒了。
來到加茂伊吹身邊,禪院直哉已經換了副表情。
加茂伊吹裝作并沒看見他一瞬間顯露的陰沉,而是頗為親昵地憑借不多的身高優勢攬住他的肩膀,向眾人介紹道“這是禪院家本支的幼子,禪院直哉。”
“也是我在姐妹校交流會中,要為京都校爭取的場外助力。”
眾人輕輕抽了一口冷氣。
他們剛才在討論九月下旬將舉行的東京京都校交流會,起因是五條悟提到了加茂伊吹早就提出延遲畢業一年、因此現在還保持著咒術高專四年生身份的事情。
“這不是正好嘛”五條悟笑嘻嘻地說道,“伊吹哥做了家主之后只會越來越忙,正好還能以正當理由和我與杰再玩一次”
夏油杰被五條悟猛地勾住脖頸,被迫彎了彎腰,卻沒有第一時間配合他的話術,而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悟,稍等一下吧。”夏油杰伸手握住加茂伊吹的手腕,表情逐漸變得嚴肅,“伊吹哥在橫濱又受了致命傷到底是怎么回事”
加茂伊吹有些驚訝,他看見一只咒靈出現在夏油杰的肩膀上,就知道這一定是特殊的術式效果,他也不用再花心思嘗試反駁。
于是他笑笑,說道“遇到了位有些棘手的敵人之后,我為了突破由反轉咒力構建起的領域,強行發動了反轉術式,所以器官曾受到短暫地灼燒。”
在捕捉到“反轉術式”這一字眼后,別說裝模作樣站在不遠處、卻豎著耳朵使勁辨音的尋常賓客,就連見多識廣的樂巖寺嘉伸與夜蛾正道也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家入硝子聽到了與擅長領域有關的內容,湊上前來饒有興趣地詢問“我聽說加茂前輩的身體無法被反轉術式治療你居然可以使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