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有些不負責任的夸張說法來講,他正坐以待斃。
“沒有什么好的辦法。”織田作之助頹然道,“我甚至快忘記自己入局的理由了。”
太宰治故意忽略了他的糟糕情緒,掰著手指詳細數道“第一,你幫禪院甚爾解決了一大麻煩,讓摯友雙方欠下你的人情;第二,你使龍頭戰爭內本就混亂的秩序不會因十殿首領情緒崩潰而被推向深淵。”
“最重要的是”
少年豎起一根手指,他認真道“戰火之中,任誰都有軟肋,就算是織田作也不例外吧。”
于是織田作之助回憶起了那時森鷗外的、說不清是開導還是威脅的發言。
“織田君,你也有你想要守護的對象,對吧”
織田作之助后來才有所察覺,森鷗外能將他叫到首領辦公室內聽到這樣一番秘密,本身就是下定決心敲定了人選的表現。
如果他堅持給出拒絕的答案,殺死他收養的孤兒的兇手可能就不是龍頭戰爭內的任何一支與他無關的勢力,而恰好是港口黑手黨派遣過去的精英分隊了。
出于習慣與素質,森鷗外仍給他進行選擇的機會,但實際上仔細審題以后才能發現,選項中分明只有生死的分別。
“一年時間,還不足以讓你說服自己的良心嗎。”
太宰治有些無奈地笑道,但出于對好友的了解,他同樣明白對方產生如此心情的合理性“把這樣的好差事丟給港口黑手黨中的任意一人,那家伙恐怕都要憑借十殿的優勢為自己牟利了。”
織田作之助輕嘆一聲。
他的目光下意識移向置于巨大落地窗前的書桌,其上的擺設不多,除了一張常常因避人而倒扣在角落的、他與幾個孩子的合照以外,就只有一本信紙、一支鋼筆與一個樣式簡單的水杯。
書桌的抽屜里存放著墨水和幾疊已經寫滿后裝訂在一起的本冊不可否認的是,在加茂伊吹的庇佑之下,織田作之助的確距離夢想越來越近。
“說起來
,你不是想要成為一名小說家來著嗎”太宰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若有所思地說道,“就趁這次機會,看是否能再借加茂伊吹的力量前進一步,似乎也是件好事”
織田作之助扯了扯嘴角,他文不對題地說道“事到如今,無論加茂伊吹此番前來是何打算,我沒有拒絕承擔責任的理由。”
“走吧。”
織田作之助終于起身,他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又說“雖說依我對加茂伊吹的了解,他絕不會是會因這種事情就隨意對人打擊報復的家伙,但一會進門時,還是請你走在前面。”
“他看上去可不是正在生氣的樣子。”太宰治在臨出門前最后寬慰好友一句,“要我說,麻煩事會在今天都解決才對。”
織田作之助不置可否地聳了下肩。
事實證明,大概是作為本作人氣排名第一的運氣使然,被命運寵愛的太宰治竟然用無心之言道出了今日加茂伊吹來到港口黑手黨的最本質目的。
在織田作之助出現在視線范圍之內的瞬間,加茂伊吹終于能以第三者的視角客觀評價這一角色從外形到品格的優劣,從而推斷出他在作品中占據的地位與起到的作用。
平心而論,織田作之助與伏黑甚爾二人的確有些相似之處。
從個人視角來講,兩人的暴力身份下都存有隱秘的溫情;從社交層面而言,兩人都與重要角色締結了深厚羈絆;而以人設為出發,兩人所攜帶的悲劇色彩簡直不能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