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無竹輕輕低眸,桌上的菜已經涼透,一旁放著那新任閣主每隔一段時間就送來的信。
她已經遲到了整整兩個時辰,簡直不把這場宴會放在眼底。
袁無竹唇畔溢出一絲的笑,魔氣在殿內四溢,令人駭然,僅僅是威懾力,就有幾人悶哼一聲,抑制住口里的鮮血。
眾人心知肚明。
那閣主恐怕
必死無疑。
知珞一行人遲到還真不是故意的。
她沒有用此行為折辱對方的概念,純粹是因為出行時出了意外。
“閣主,這是新來的仆人。”主管弓著身子說道。
在他身側,五個仆人不安地站立著,盡力保持鎮定。
眾所周知,當一個人的修為高出對方許多,那么對方的一切偽裝將化為烏有。
面前的五個新晉仆人排排站。
知珞“”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
兩個魔修,兩個普通人,一個修仙者。
四個不認識的,一個似曾相識的。
知珞盯著中間那個人看“”
好熟悉,這好像是十二月宗的人吧知珞回想到。
燕風遙亦是沒有想到會在這里碰見修仙界的人,他的目光在易容成樸素男人的臉上緩慢逡巡。
看起來這人的驚訝
都快要從眼睛里蹦出來了。
記得是叫鶴松寧
一離開修仙界,燕風遙心里就不會將任何舊識喊作“師兄”,自然而然地分割,像是徹底撕開帷幕,暴露出一切,他與修仙界之間永遠隔著一層障礙。
從在仙界鎮壓中逃出的少年面色淡然地掃視五人,從外表看,無人知曉他在著重觀察誰,只當他是在替閣主分辨忠仆,如同最有用的鷹犬,銳利的視線夾雜著冰冷威壓,緩緩掃過。
鶴松寧內心一團亂麻。
什么
這是知師妹沒錯吧好像沒什么變化
少女即便坐在閣主之位,周身澄凈的氣質依然不變,不自主散發的靈力壓力,對于鶴松寧來說還能忍受,自然感受不到威迫。
他不由得心生歡喜,莫非真的是
然后一轉眼就看到旁邊融入魔界融入得異常絲滑的燕風遙。
漆黑的瞳幽深難辨,與殺人如麻的魔修無異。
鶴松寧“”
渾身冒汗。
莫非叛逃是真的但無論如何,他無法確切地信任他。
他看不出兩人修為,探出的靈力如同水滴入海,沒有半點回聲。
很顯然比他高得多。
雖是易容,但面容的細微表情無法控制,燕風遙上前,接過主管的書冊,翻閱了一遍。
記錄著這十幾日五人的行動與能力,還有他們口述的來歷。
原來如此,是非自愿進來的嗎。
沒有血腥味,沒有墮魔痕跡,衣裳依舊是十二月宗內眾人常有的款式,配飾是仙家法器,除去易容,沒有半點修仙者潛入魔修所需要準備的東西。
很驚訝嗎似乎是對他的,目前對于知珞,鶴松寧沒有明顯的敵對情緒。
對她還存在著細微的信任
種種因素堆砌,只指向一個點鶴松寧沒有走出通道的能力,修仙界或許會派人來尋,時間尚未有定論。
燕風遙心下稍定,檢查完冊子,過了一遍他的手,就斂目低眉,將它交給少女。
知珞沒有接,她看了看鶴松寧。
比她弱,不足為懼。
于是她指了指他“就他了,其余人退下。”
主管微微俯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