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地步了。他既沒有斥責彼此勾連攪得局勢風波詭譎的公孫弘汲黯霍去病,甚至也不打算收回給使團的封賞以防后人效法,而僅僅只是要求控制住邊軍這肆無忌憚接私活的舉動這樣的命令,難道還不夠退讓,不夠妥協,不夠通情達理么
皇帝都退讓到了這個地步,軍隊無論如何,也要答應這最低最低的要求了吧可是可是這要求雖爾通情達理,卻偏偏偏偏就沒法答應衛青直接拜了下去
臣愚魯。
遲疑片刻,他又咬牙道“陛下,邊境苦寒”
是的,邊境苦寒,邊境遼闊,沒有一點私下見不得光的收入貼補,誰還愿意留在邊地受苦列代大漢將軍都深明此理,因此邊軍種種招攬私活的作為,只要不是太過逾越底線,大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事。總的來說,邊軍們只是琢磨著毆打蠻夷換外快,已經很對得起皇帝陛下啦
當然,護送行商都護送到伊朗那疙瘩了,這委實也有點過分。
皇帝與衛大將軍相知而見肺腑,自然知道這是至真至誠而略無私心的真知灼見,所謂實不能也,非不為耳。他只能長長吐出一口氣。
原來如此。
是的,改革的結果總是難以預料的光球恰到好處的插入了論述陛下如果堅持革新,這種難以掌控的變故會越來越多,甚至走向完全不可知的方向即使如此,陛下也要堅持么如若不想堅持,那么還可以采取先前的提議
什么先前的提議也就是停止革新回歸保守,貶逐罷黜一切與革新有關的臣工僚屬,甚至不惜采取天音所謂的“極端”措施,以殺人平息事態,阻止所有“不可控”的要素。
天音這幾句平平而出,皇帝尚未如何,跪坐的衛青與皇太子卻先繃不住了。大將軍是臣子尚且不好開口,皇太子卻是急躁中膝行上前,恨不能叩頭力諫,阻止皇帝采納如此瘋狂的建議只是太子年齡尚小,雖然心中急迫激切,但絞盡腦汁籌措諫言,一時卻也不得要領,唯有訥訥而已。
皇帝的面色難以琢磨,似乎并無喜怒可言
所以,如果朕不停止革新,就會有不可預測的變故。
我并沒有預測未來的功能,僅僅只能以歷史數據為陛下推演事態發展的可能。光球聲音依舊
是毫無起伏以辯證法而論,一切事物都同時存在向好與向壞發展的兩種可能;在此我僅列舉最糟糕的一種結局如果繼續變革,那么邊軍的力量或許因此做大,所謂脛大于股,本末倒置,當中樞的力量衰弱時,可能會引發藩鎮割據的惡果。如本來歷史的東漢,或者強極一時的李唐。歸根到底,炎漢之亡,也正因為地方強盛,難以收拾。
聽到“藩鎮割據”、”炎漢之亡”時,原本激切難言的太子渾身一僵,滿腹的議論諫言竟充塞喉中,再也不能出聲以太子的立場,以皇帝的立場,當革新的結果僅僅只是“難以預料”時,那或者還可以冒險出聲一諫;可當這結果威脅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時,那就真是一句話也不能說了
所以,真要看著陛下罷廢一切心血,倒退回最保守的地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