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太認真了。
認真的結果就是,集英樓二十多個人死在了春在樓的大堂里,其中包括一個九英十二杰里的七杰袖里刀孫恒。
集英樓從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這個組織向來以組織嚴密和行事鐵血著稱,任何敢惹他們的官員,都會被以更加殘忍的手段報復,這一次孫恒狙殺拓跋宏,就是集英樓行事準則的一次投射。
現在,孫恒死了,還有二十多個弟兄,而和他們一起去的那個外鄉人卻沒有死。
集英樓若是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外鄉人。
這個外鄉人現在極其的危險,隨時有可能被集英樓殺死,除非他能先一步逃出長安城。
可是那應該已經很艱難了,集英樓現在應該已經在四處找這個人了。
那么,能不能夠先一步,在集英樓之前找到這個人呢?
一個走投無路,又很可能給集英樓辦過事,甚至不是一件兩件的人,在他的身上,能夠得到些什么東西呢?
獨孤一心想著這個問題,沒能入睡,他在等著雪濃的到來。
雪濃在子時正一刻準時到來,他悄無聲息地落進了獨孤一心的屋子里。
獨孤一心起身看向他。
屋子里當然沒有點燈。
“恭喜了,獨孤大人。”雪濃難得地開了一個不算是玩笑的玩笑。
獨孤一心殺了孫恒,按照大理寺的規矩,他理應被授從七品的一個官職,而雪濃現在是青龍司七衛副衛長,官拜暗行校尉,暗行校尉是八品官,比獨孤一心品階低,他叫孤獨一心一聲大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是,獨孤一心將要領受的這個從七品的官職,到底是個什么缺,那就實在不好說了。
“我想讓你幫我找一個人。”獨孤一心沉默了一下,將他所思所想的東西都告訴了雪濃。
“恐怕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價值。”雪濃聽了這樣說,“而且,我們未必能比集英樓快。”
“盡量吧。”獨孤一心卻有一種奇怪的錯覺,他覺得那個男人不會被集英樓那么輕易地殺死。
因為那是個吃飯都那么認真的人,他是一粒米一粒米嚼碎了咽下去的。
說明他曾經挨過餓,他很怕死。
怕死的人,往往不容易死的。
雪濃點了點頭,離去了。
第二天,獨孤一心乘坐著福伯趕著的馬車,來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官員倒沒有閉門不見,也沒有矢口否認獨孤一心已經立了的大功。
只是都冷冰冰的樣子,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將一把制式的刀和一枚算是代表著從七品官的符印給了他,就再沒有別的了。
拓跋宏也沒有再見他。
一個虛職的官。
并沒有出乎獨孤一心的預料,他沒有說什么,只是領著東西退了出來,然后坐著車又回到了家里。
車子回到獨孤老宅的時候,他看到有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