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生人勿近的模樣,實在是在這種夜晚叫人有些心發慌。
看到獨孤一心,這個生人勿近的小姑娘終于開口了:“明晚酉時,風臨館,桐月別院,別遲到了。”她一邊開口說話,一邊將一塊翠色的玉石遞給了獨孤一心,一副你給我拿著的模樣。
獨孤一心想了想,接過了那塊玉石,然后他就看見那個小姑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真是個有趣的小姑娘。
他這樣想著,摩挲著那一塊翠綠色的玉石,居然是感覺到了一股淡淡溫度,像是女人手的溫度。
可剛剛那個那么冷的小姑娘,她的手應該是冰的吧,那么會是誰的呢?
他的眼前又一次晃過了那一串紅色的珠簾,在后來他擊潰了拓拔方天之后,他再去看那一串珠簾,后面已經沒有人了。
沒想到,是在這里等自己呢。
“福伯,走吧。”獨孤一心握著那塊還殘留有余溫的玉石,閉目養神了起來。
那個女人,想要見他。
那么他想不想見那個女人呢?
可能有一點吧,其實小時候他好像隱約見過她一面,似乎是隔著很遠吧,大家都坐在父輩的身后,似乎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不太記得了,但想來,現在也該是很漂亮的女人了吧。
再說,還有婚約在的,雖然是娃娃親,總覺得會不一樣一點。
馬車在長安城的深夜里前行著,好像又要下雪了。
獨孤一心握著那塊玉石,很久,然后他伸手扔了出去。
還是不見了吧。
反正,也沒什么好見的,徒增一些不必要的情感和幻想罷了。
獨孤一心,不需要那些東西。
而且,那個女人和她身后的那些東西,現在實在是過于敏感了,這些日子獨孤一心已經對長安城的局勢很了解了。
雖然現在長安城里集英樓的氣勢好像很盛,將整個長安城都攪得天翻地覆,上三閥也要怕他們三分似得。
其實,這只不過是最后的掙扎罷了。
集英樓,以及它背后的鎮北公一系的舊部,在長安城這一個大戰場里,和上三閥的戰爭,已經陷入了最壞的局面里,隨時都有可能萬劫不復。
獨孤一心若是和那個女人走的太近,實在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對于獨孤一心的道路,半點好處都沒有。
再說,獨孤一心才殺了孫恒領賞,誰知道,明晚到底是一個什么宴啊。
還是不見了罷。
從十一年前鎮北公素懷心死了以后,他和那個女人就已經走上了兩條完全分叉的路了。
寒夜寂寂,獨孤一心深深地沉浸在其中。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獨孤一心又已經出門,來到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