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獨孤一心不怕,他很珍惜這個機會,現在任何的機會,在他的眼里都是至關重要的。
富貴險中求。
這是他從朔北城離開后,就一定要走的路。
這條路,他必須走到底,沒得退,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所以獨孤一心笑了起來,說:“水來土掩吧,對了,那個人查到了嗎?”
“有一些眉目了,集英樓的人也在找他,而且,巧的很,如果消息沒錯,他應該就躲在如意坊里。”雪濃說到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這么說,還算是因禍得福嘍?”獨孤一心的笑容更盛了。
這一夜,獨孤一心睡的極其安心。
第二天,天還沒有大亮,獨孤一心已經坐著馬車前往如意坊了。
有關于如意坊聽風使一職的任命書、官袍和符印,獨孤一心昨天就已經拿到了,今天他只需要去上任便可。
一般來說長安城中,一位兩儀司的聽風使是不可能只負責一個坊的管理的,那樣官員就會過于冗雜,大周朝廷哪怕再有錢,也養不起這么多人,所以大多數的聽風使都是一人管理數個坊的治安和各種民事糾紛。
唯有如意坊不同,因為如意坊實在太大了,里面的情況也太過復雜了,所以不得不設置了一個專門如意坊聽風使的職位來管理這個坊。
獨孤一心到達位于如意坊正中央的兩儀司巽字衛衛所的時候,衛所的門還沒有開,但獨孤一心一推門,門就開了。
門是虛掩著的。
獨孤一心走進院子里,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氣,他循著那股酒氣繼續往里走,來到了衛所的主廳前,主廳的大門也是虛掩著的,他推開了一點點門,站在門口朝著里面望去,他那已經完全蛻變的視力,讓他將屋子里的情形盡收眼底,看的一清二楚。
一眾穿著巽字衛服飾的人喝的七歪八倒,分布在整個主廳之中,桌子上是油花已經凍上了的殘羹冷炙。
再過一炷香,就該到了他們上街巡視的時間了,可很明顯,他們并沒有起身的打算。
這就是獨孤一心即將接手的這一個巽字衛如意坊下轄衛所的現狀,酒囊飯袋也不過如此吧。
但他還是帶著笑意,甚至替這些酒醉之徒輕輕關上了門,好像是生恐外面的鳥鳴嘈雜聲驚擾到了他們的安睡。
獨孤一心轉身又出了門,讓福伯先回去了以后,他自己一個人獨自在街上行走著。
他并沒有穿著官服,只是平常的打扮,所以早起的人們也沒有什么人多注意他。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但是大概是昨夜的笙歌讓如意坊的人們都還在沉睡之中,并沒有太多人出來,很多店鋪也沒有開張。
就在獨孤一心又轉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他聽到了廝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