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藍漪所說,正面強攻或許他們鐵馬幫在安樂窩還是吃力的,但趁火打劫,渾水摸魚,卻是綽綽有余。
顯然,藍漪早就在酒樓外面安排了足夠的人手,等到獨孤一心他們出去,已經有消息源源不斷地報上來了。
藍漪這時又說道:“大人,我分派了兩隊人,一隊負責跟進和驅趕那個外鄉人,一隊負責誤導胡作非他們,只要那個人按照我們的驅趕到了東坊,今晚,他就插翅也難飛了。”
聽了這話,獨孤一心不僅對藍漪刮目相看,之前獨孤一心看重的是藍漪身上的勇和義,但是現在藍漪卻表現出來了一種和他粗豪的外表并不相同的大局觀和統籌力,這讓他身上不但有猛將之氣,還有一種大將之風。
暗暗的,獨孤一心對這個持闊劍的男人的評價又高了一點。
但他想到那個叫鄭斂的外鄉人的那兩只黑貓和那只還沒有見過卻已經兩次施展神威的烏鴉,心中也是暗暗警覺,說道:“還是趕緊跟上去吧,那個人身上古怪的很,我們還是要小心一點的。”
“是。”藍漪表現出了對獨孤一心十二分的恭敬和順從,這可不單單是那一日早上獨孤一心救了他能夠得到的東西。
很顯然,獨孤一心所展現出來的氣質,手段,心計,已經讓這個外鄉來的憑著一人之力硬生生在人生地不熟的長安城打下了一片立足地的漢子,決心不惜一切跟隨了。
這也是一場賭。
只是相比于獨孤一心賭在他身上的東西,他賭在獨孤一心身上的東西,更加的多,更加的沒有退路。
這是一場豪賭。
在藍漪布下的重重的羅網之下,獨孤一心在安樂窩的蛛網般的道路和屋檐之間快速穿行著。
顯然,那個叫鄭斂的人實在很有些門道,哪怕是被胡作非和集英樓的人兩面追殺,也沒有亂了方寸,在逃亡之中,并沒有如藍漪的意被他安排的人牽著走,反而是到了最后,又是鄭斂在牽著他們的鼻子走了。
越是往前,藍漪的面色就越是不好看,連帶著,本來對于獨孤一心的擔憂很是不屑的小高的面色也是焦躁了起來。
“這老小子,怎么滑溜的跟條泥鰍似的,媽的,抓著了他,肯定把他腿都打斷。”小高有些心煩意亂地說了一句。
就在這時,前方忽然響起了一聲烏鴉的叫聲,小高立刻面露喜色,道:“媽的,在那邊,有烏鴉叫!”
其他人也顯然是這么想的,都是朝著那個方向去了。
只是趕過去,卻是發現一群人聚在一起都是面色鐵青,顯然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跟丟了。
“大人……”藍漪本來還對自己今天的安排很滿意,覺得可以很好地交出第一份差,也給獨孤一心留給好印象。
沒想到第一次給獨孤一心辦事,就給辦砸了,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想對自己那群現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手下說些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正要嘆氣間,卻是看到獨孤一心搖了搖頭說:“別著急,人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