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火藥味彌漫在二人之間。
阿嫵暗道不好。
她并未拉架,而是先看向鄭月秋。果然,只見鄭月秋面色鐵青,指尖在衣袖上攥出深深的褶皺。
阿嫵當機立斷“表兄,我與晁公子多年未見,有些話要說。你先陪月秋賞賞春景,我去去就回。”
晁正和聞言一喜。
羅元紹有些不虞,卻未多說什么。
豈料,鄭月秋卻突然發難“呵,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果然有許多情分要敘,這就迫不及待了。”
阿嫵輕嘆了一聲。
本想禍水東引,把盛怒的鄭月秋留給羅元紹處理。沒想到,火還是燒到自己身上來。
晁正和臉色漲紅“這位姑娘,說話且注意些分寸。我與阿嫵只是幼時玩伴,斷無你口中那般曖昧。”
“哦,只是幼時玩伴,見了她便巴巴的趕來,比哈巴狗還聽話。”
“你”晁正和從未聽過這般直白的難聽話,氣得發怔卻不知如何反駁。
“心中有佛,見誰都是佛。自己上趕著,見誰都是巴巴的。”阿嫵回了一句,在鄭月秋還嘴之前,連忙拉走了晁正和。
比起口角,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兩人行至一偏僻角落。
晁正和面上余紅未散,氣咻咻道“阿嫵,那是英國公府的什么人我從未見過這般無禮的女子”
“不相關的人,不必為她動氣。”阿嫵抬頭,明眸閃爍,流露出幾分希冀與急切“方才你說,近來時常去拜訪外公他老人家么”
她方才提及外公,是刻意為之的。
外公當年因卷入一樁舊案,被皇上剝官為民,三朝輔政之功化為烏有。他心灰意冷下自絕了門庭。無論親朋故舊,一概閉門不見。
連阿嫵失去雙親后,也未被接回陳府,而是寄養在國公府上。
但阿嫵知曉外公的苦心他唯恐自己被皇上厭惡,也連累了親朋。
晁正和點頭“確有此事。前幾年我上門,十次里有八次不得見。這幾年進門的次數漸漸多了。想來他老人家也想開了些。”
“那能不能勞煩你告訴外公,說我想見他一面,有些話要對他說。”
外公一生清正,絕不會容許她被納作妾室。
欲離開國公府,沒有比他老人家出面更名正言順的方法了。
“自沒問題。”晁正和點頭,片刻之后卻猶疑了“阿嫵。你想見師祖,可是遭遇了什么事你告訴我,是不是國公府有人欺負你他們怎能這么對你”
另兩人還在不遠處,更兼此地人多眼雜。
阿嫵只能搖頭“未曾。”
“還說沒有”晁正和忽然激動道“我不過一個陌生人,那女子就滿口胡言,她平日又是如何對你的是不是她和羅元紹負了你我從前就覺得你那表兄絕非良人”
他越說聲音越大,卻被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打斷。
“那是謝世子你們瞧”女子們或是好奇,或是傾慕。
“謝蘊怎么來了”男子們卻齊齊失落地嘆息。
爭執的兩人也不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