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實在不妥。
只是阿嫵那丫頭容姿絕佳,連謝世子那般自持之人,也忍不住多瞧了一眼又一眼那天,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真是可惜啊。
搭上淮安王府的機會千載難逢,只能眼睜睜錯過了
他抬頭只見鄭夫人目光灼灼望過來,還在等待答復。
羅鴻不自在地輕咳一聲。
他不愿意露出被徹底說服的模樣,高深莫測地撫了撫胡須“夫人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此事我須再思量思量。”
多年的枕邊人,鄭夫人怎不知他如何作想。
只是她也不戳破“那老爺再好好考慮。”
臨走之時,羅鴻還沉浸在方才那陣可惜里。邊可惜邊琢磨著,該怎么把阿嫵送給謝蘊,既不顯得國公府過于諂媚,又不壞了親兒子的名聲呢
他悻悻地嘆了口氣。
不行,得再想想辦法。
阿嫵渾然不知,自己無意中逃過了一劫。
今夜有星無月。她沒有接著寫青梅記,而是早早熄了燈。柔軟的身子蜷成一團縮在被衾里。
白日之事,漸次在腦海中浮現
臨走時,晁正和匆匆趕來見她一面,留下句話“阿嫵你放心,你給師祖的話,我一定幫你帶到”
但是,得了這句承諾,阿嫵并未徹底放心。
中藥之事,似一柄利劍高懸于頭頂。她不能告訴任何人,甚至不能表現出自己察覺了端倪。
但凡暴露,始作俑者為了封她的嘴,不知會行何等瘋狂之事。
而國公和夫人,誰又會下手處罰親子或是親侄女,為了她一個無甚情分的孤女主持公道
思及于此,被衾中的阿嫵蜷得更緊了些。
不能空等外公來解救她,至少不能在那之前什么事也不做。
她要自救。
阿嫵一瞬堅定了起來。旋即,腦中飛快轉動起來離開國公府生活,最缺不得的是什么
答案顯而易見,銀子。
只要有一筆銀子傍身,不論能不能聯系到外公,她都有出路。
只是,她母親的嫁妝被國公府扣下了,每個月的月例更是杯水車薪,該從何處籌銀子呢
阿嫵的目光,忽地落在了木桌上。一沓雪白的宣紙墨跡淋漓,正是她這幾日連夜寫出來的青梅記第一卷。
她清瑩瑩的眸子倏然一亮。
第二日清早,阿嫵趁著門房換班的間隙,從角門偷偷溜出了國公府。徒步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在一處店鋪門前停了下來。
匾額上書四個大字“清榮書齋”。
她邁過門檻,直奔柜臺而去。
柜臺中的伙計正忙著低頭點款。
忽然,一個柔柔的女聲傳來“這位小哥,我家公子閑來無事,偶作了一個話本,不知貴齋可愿意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