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此乃中吉之簽”
方丈笑道“不知唐施主想作何解解姻緣解事業”
阿嫵想了想“解事業罷。”
“事業”方丈有些疑惑,不著痕跡看了謝蘊一眼。
只見他正凝視著手中的茶杯,眼中波光浮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是,有勞方丈了。”
姻緣,她是不敢想也不愿想的了。倒是三月之后吏部選官,也不知她會被分派到何方。
方丈沒再多說,只拿著簽文,緩緩道“名利晚成,譬如袖中藏珠,光華內斂。才運皆聚、得遇貴人之時,便是一飛沖天的際遇。”
“貴人”阿嫵有些疑惑。
方丈笑了笑“此貴人非彼貴人。并非位高權重者才是貴人。”
阿嫵似有所悟“我明白了。但凡賞識我才華的伯樂,不拘身份,皆可稱一句貴人”
“老衲正是此意。”方丈道。
阿嫵遲疑了片刻,又問道“那姻緣簽呢能否方丈一解”
方丈道“這有何難”
只是他看著簽文,面色卻緩緩凝重了起來“于姻緣上,可就不似仕途順利了。此簽乃婚遲之相。雖得良緣相伴,卻要歷經坎坷,未必能成就好事。”
阿嫵點了點頭“多謝方丈。”
心底卻愈發疑惑不解婚遲之相她哪里來的婚事難道指的是謝蘊如此一說,也正合此簽之意了。
謝蘊確實是良人,可惜他們只有短暫的一段緣分。
緣盡之后,便散了。
倒是仕途一說的“貴人”二字,令她更為在意。也不知是什么樣的貴人,才會賞識她的才華呢
不不不,或許以她的身份和秘密,不被人賞識才是一件好事
前路撲朔迷離,到底令人憂心。
直到被方丈送出了大門,阿嫵還一直擰著眉,思索著此事。
兩人漫步于大通寺的深處。此處的香客稀少,清幽靜寂。但聞木魚聲聲,梵音
不絕。
不時有僧人路過身側,對他們行禮。
“可是還在憂心方才的簽文”
身畔忽地傳來一個聲音。阿嫵抬頭,只見謝蘊正望著她。
從阿嫵的角度看去,恰見他的下頜如刀削般利落分明。幽深的漆眸之中,波光明滅不定。
阿嫵笑了笑“多謝世子,其實還好,只是”
她剛想說些什么,便聽見謝蘊沉聲道“以探花郎的才學,你實在不必為他的前途擔憂。”
更不必在我面前,為他擔憂。
“我擔憂的不是這個。”她小聲辯駁道。
“那便是婚事了”
謝蘊忽地扣住了阿嫵的手腕,眼底壓抑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你憂心所謂的婚遲之相怕不能與他成就良緣”
“我”
阿嫵剛想說些什么,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喲,讓我瞧瞧這是遇見了誰,原來是表叔啊”
不知何時,有二人與他們迎面相撞而來。其中個高的那個先是一愣,率先與他打招呼道。
不知為何,阿嫵從“表叔”二字之中,聽出一股陰陽怪氣來。
謝蘊先是一怔,飛快地把阿嫵護在自己的身后,用頎長的身姿掩蓋住她大半邊的容顏來。
“二皇子,三皇子。”
阿嫵了然大約今晨碰到的貴人,多半就是這兩位皇子了。
不過,怎么聽起來說話的人看謝蘊有些不順眼
旋即,另一道更嫩的嗓音響了起來,“表叔,我們是代宮中的娘娘們供觀音,順便為了皇父的身體祈福。你呢,你怎么也來大通寺了”
“三弟,這你就不知道了。”
前面的那個聲音再度響起,怎么聽怎么不懷好意“人家是為了與姑娘私會呢。”
“若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姑娘就是傳言中謝世子的紅顏知己了罷”
“聽說表叔甚至另辟了別院安置她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