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敢上前。
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謝蘊,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誰也沒想到,面對言語上的冒犯與挑釁,這位看上去清貴出塵之人,竟連理論也沒有,而是直接動手
更不用說,他一腳踹倒肉山如堆的羅元啟后,依舊那么意態從容、不疾不徐,如同拂去身上的一粒塵埃。
阿嫵也一時看呆了去。
片刻之后,她轉過頭望向謝蘊,唇畔泛著甜蜜的笑“多謝啦。”
她準備好的滿腹的反擊之語,到底沒有這么干脆的一腳來得痛快。
謝蘊也回望過來,撫了撫阿嫵的鬢發“污言穢語、滿口犬吠之人,何必與他爭口舌長短。”
“噗。”阿嫵忍不住笑出聲來。
旋即,她仰頭望去,清瑩瑩的眸中閃爍著點點亮光。
這話看似在教訓她,實則不動聲色將羅元啟罵了個徹底。謝蘊一向禮數周全,甚少會以激烈的言語攻訐他人。
而少數幾次的破例,皆為了保護自己。
這樣為她出頭的世子,讓人仰望,亦讓人心安。
阿嫵拱了拱腦袋,回蹭了謝蘊覆在她發頂的手。若非眾目睽睽之下,她更想抱住他,如此才能表達自己的感激。
這廂情意綿綿,那廂卻慘慘凄凄。
半江瑟瑟的殘陽入水,蕩開層層漣漪,碎成千百清波。幾番掙扎之后,一個肥壯的身軀再度漂浮起在水面。
只見渾身狼狽的羅元啟大喊道“快來救我拉我起來”
“啟哥”
那群紈绔們見謝蘊并無阻攔的意思,這才圍到湖岸邊,七手八腳把羅元啟拖到了岸上。
羅元啟一上岸就癱倒在地,連吐了好幾口水。
紈绔們生怕他還要做出糊涂事,連忙耳語道“啟哥,咱們別和那人斗了,咱們惹不起的”
羅元啟“呸”了聲“怕什么他們只有兩個人”
“可是”
紈绔中有個頭腦清醒的“他一個人就能把啟哥你踹下岸啊。而且就算咱們打贏了又如何,豈不是給家中惹來更大的禍端”
在京城混的紈绔們,最重要的就是自知之明。
碰到比自己更硬的點子,就要及時服軟。
羅元啟猙獰的面色變了許久,咬牙道“可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他掙扎著站起身來,惡狠狠盯向了阿嫵“你今日依傍上了權貴,敢如此囂張。不怕我說出去,讓你身敗名裂”
阿嫵從謝蘊的懷中探出頭,匪夷所思望向羅元啟。
踹他的人分明是謝蘊,可被找麻煩的卻是自家。是看她像個好捏的軟柿子,任人欺負么
她眼珠轉了一轉,朝著謝蘊耳語了幾句。
旋即,便轉頭對著羅元啟冷笑道“上一個說出去的是什么下場,你大可去問問你兄長,想來他頗有心得。”
羅元啟失聲道“什么”
他方才雖然百般氣憤惱怒,卻不見分毫的驚惶。
可這一刻,驚惶實打實寫在了他的臉上“羅元紹被國子監勒令辭退歸家,原來是你干的”
阿嫵沒有回答,無聲地笑了笑。
是,也不是。
這背后固然有她的原因,可羅元紹與友人們作惡多端,才是受罰的根由。不過這個時候在嚇唬人,就不必揭穿自己了。
然而這個笑落在羅元啟眼中,便是默認之意。
羅元紹被勒令肄業的全過程,他算是親眼目睹。
羅元紹整個人,連同安置在國子監的東西全被馬車抬了回來。
駕車的小吏沒有給半分面子,態度冷淡到了極點對他們宣布“貴府公子,因品行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