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阿嫵總覺得這話怪怪的,似是有些旁的意味。
表兄該不是會在刁難謝蘊罷
思及于此,她也望了過去,只見謝蘊的神色疏淡依舊,并不因陳霽星話中壯闊的景象而動容分毫。
“謝某并未親眼見過陳公子所言之景,自也不能分辨。”只是古書中多有巨魚之異象,想來陳公子遇見的,就是其中之一罷。”
陳霽星見并沒有能夠刁難到謝蘊,也不懊惱。笑瞇瞇地帶著二人走到下一個架子的面前。
末了,還不忘囑咐阿嫵一句:“若那匣子里有你看得上的玩意兒,隨意拿去。”
阿嫵摸了摸鼻子:“這就不用了”
謝蘊聞言眼神暗了暗。無人可見之處,他不動聲色地攥了下指尖。薄繭擦過光滑的絲綢,發出輕微的響動。
下一個木架子上,擺滿了琳瑯的珠寶釵環,光華璀璨奪目,吸引人眼球。但阿嫵一見,就縮了縮脖子心道不好。
短短幾日的相處下來,她早就明白了表兄是何等財大氣粗。有什么好東西,都不忘送她一份,這次又是女子之物,定也不會例外。
但是屢屢當著謝蘊的面前說這種話就好像他倆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故意要在謝蘊面前展露似的。
這讓阿嫵禁不住地心虛。
她正打算先發制人,一句“表兄不必相送”還沒說出口,就見謝蘊狀似不經意地拿起一枚精致的珠釵,在她如云的發鬢之間比劃了片刻。
“這一枚倒與阿嫵十分相襯,不輸謝某之前相送的荷花簪了。”
“阿嫵,你喜歡么喜歡謝某便買下了贈與你。”
陳霽星的眸光倏然一動,轉瞬間又瞇眼笑道:“哦謝公子曾經還贈珠釵于阿嫵”
“不過是覺得,與阿嫵的容貌十分相襯罷了。”
“女子的釵環,我萬寶閣有的是,足以給阿嫵一天換一套都不重樣的。這方面也不必勞動外人了。”
陳霽星刻意將“外人”二字,
謝蘊聞言倏然抬頭,與陳霽星的目光在空中再次對上。
漆眸中目光凜然,與陳霽星含笑卻深不見底的眸子對峙起來,也半點不落下風。
不同于上一回淺嘗輒止的對峙,這一回兩人半點不讓,似有淡淡的硝煙味彌漫其間,看得阿嫵的心一個咯噔。
得找個理由把眼前針尖麥芒的場面蒙混過去,不然,她真怕兩人下一刻就會吵起來。
情急之下,她扯了扯謝蘊的袖子,打起了圓場:“表兄、世子,我一路走過來看得有些累了,不如找個地方坐坐休息一番。”
其實,她只逛了幾個架子,哪里說得上累呢
但謝蘊半點沒有揭穿的意思。
他淡然移開了目光,從善如流道:“既然如此,不如阿嫵隨謝某尋一茶樓,稍歇坐片刻。”
“何須如此麻煩”陳霽星插話道。
他將阿嫵與謝蘊衣袖間的勾連收入眼底,神色半點也不變:“萬寶閣二樓,就有為貴客準備的雅間。阿嫵想休息,直接去二樓就是。”
兩人的目光一齊投來,直看得阿嫵頭皮發麻。
若非情勢不允,她當真想重重嘆上一口氣。她算是看明白了,謝蘊這般不同于往常的作態,分明是吃醋了。
至于霽星表兄的針對,倒也并非出自男女之情。只是他愛護自己,對對她流露出好感的男子本能不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