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倒是想讓它跟自己一個房間,可惜他的房間雖然很大,但也沒有地方擺第二張床給影刀。
于是向陽便想把別墅最后一間房間收拾出來給影刀住。
但誰想到,影刀在聽到他的話后,卻搖了搖頭。
不用那么麻煩,我睡沙發就好。
“那怎么行”向陽聞言,果斷拒絕,“你這么高的個子,睡沙發多難受。”
“就這樣定了,我幫你把我對面的房間收拾出來。”
說著,向陽也不管影刀同不同意,就徑直跑向了樓梯,將影刀和綠紋蟲還有紅綢,跟幽焰狼王一起留在了客廳。
影刀低頭看了一眼懷里望著它的綠紋蟲,彎腰將它放到了地上,然后走到了幽焰狼王面前。
作為禍蛇事件的親歷者,它當然知道面前的這只小狼崽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簡單。
所以影刀直接朝夏一鳴的方向抬了抬自己的下巴,詢問幽焰狼王,它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是不是和夏一鳴有關。
幽焰狼王用鼻子哼了一聲,雖然什么話都沒說,卻又盡在不言中。
這或許就是強者之前的默契,知道向陽剛剛的問題和夏一鳴有關后,影刀便沒有再多問什么,只是閉上眼睛,回憶起了這兩天的事情。
而樓上。
向陽在打開空余的那間房間的門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收拾里面的雜物,而是背靠著門垂下了頭。
繁忙過后,那些積壓在腦海中的畫面,瞬間如潮水般涌了出來
終于不用假裝沒事的向陽從衣兜里拿出了手機,點開相冊,一張張地翻看起了那些他在地下拍攝的竹簡和石片上的內容。
少司命,年復一年,未知君在都安否上南之外,花已綻放,真欲與君共賞。
謝祭司于南川之救,雖遭侵襲,失之桑梓,然有君與小周王之望,必能更勝一籌。
少司命,吾與茹娘成婚矣吾知君不能臨吾之婚禮,然吾猶欲與君共此喜訊
少司命
一段段的話語,即使已經是第數次翻看,仍讓向陽的眼眶忍不住泛紅。
他一直以為,他應該是被恨著的。
畢竟他害得南川城那么多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更害得周修齊一個人幫他收拾了那么多爛攤子
他們理應恨死了他才對
可現在為什么要讓他看到這些東西呢
為什么要讓他知道,他們誰都沒有恨過他呢
眼淚大顆大顆地滴落到了手機屏幕上,向陽肩膀輕輕顫抖著,努力抑制住想要哽咽的沖動,緩慢而艱澀地翻完最后幾張照片。
為什么要給他看這些啊
讓他就此帶著無盡的悔恨與自責過完這一生不好嗎
現在給他看這些有什么用
已經再也見不到了啊
就算傳遞給現在的他又有什么用呢
你們未曾送達的信件,我已收到。
可我的想傳達給你們的思念,你們卻再也收不到
這就是時間嗎
向陽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慢慢地靠著門滑坐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努力平復了自己紛亂的情緒。
可越是努力,他的眼眶就愈加濕潤。
兩千年的歲月,真是太久了
久到當他終于收到這些信件時,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