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宗室,便是挑了最好的那個繼位,也是守不住江山的,說得難聽點,秦湛麒看起來還行吧他的文章做得還不如當年的昏宗像樣。
宸慶宮不可能為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所造,但現在讓他們爭著也行。
承安帝去年才親自去前線打了一番北孟,贏是贏了,城池全守住了,沒丟一寸土出去,可行軍耗身體,承安帝到底不是富貴里長大的,身體底子不如其他兄弟,再這么一耗,就有些不好。
他去了洛皇后的寢宮,摟著老妻,念著“等湛瑛來了,咱們也可以歇一歇,把這爛攤子丟給他收拾,我算是發現了,這建國一代起來的皇帝、皇子都有能耐些,湛瑛跟著他太公公、外祖父、母親一起建立了澤,治國多年沒出岔子,來了就能立刻干活。”
洛皇后面露糾結,洛家在云南道防備南越多年,這幾年也算給呂家跪了,雖然他們家和呂家聯姻不成,好歹她一個堂侄在澤那邊做了官,也算對呂家跪出了一點交情。
可丈夫這種要人立刻上工的口氣,和她小時候聽家里鋪子的掌柜招伙計的口氣也太像了些。
承安帝又叮囑“那孩子脾氣硬,開國之主總是性烈,你對他也不能擺什么太后娘娘的譜,但聽說他道德極好,頗有圣賢之風,總不會虧待你,有他照顧你,我也放心了。”
聽到這,洛皇后心里一酸“怎么就要他來照顧我了陛下照顧我不成嗎”
承安帝“都說少年夫妻老來伴,我家早年窮,我吃的苦多,身子不好,以后是沒法給你作伴了,我對你不住,不能給你孩子,害你晚年也無子嗣承歡膝下。”
洛皇后不再出聲,只摟住承安帝,想,丈夫這一輩子又何曾享受過什么禪精竭慮的守著這江山,最后也不能交給自己的親生孩子,還得指望別家來接手。
她踟躕“若那孩子以后要改秦為呂。”
承安帝“不會,他們家道義上值得交托,而且我知道,曉璇她恐怕和我、我爹在那件事上是有共識的。”
洛皇后“什么事”
承安帝“山河一統,為了這事,呂家愿意把唯一的子孫舍過來,那我們老秦家也不能落后,也幸好,最有希望達成山河一統的呂家和秦家,都有道義,和那些蠹蟲不一樣,幸好,幸好。”
他這么念著,閉上眼睛。
如此又過了些日子,孫紫珍終于從秦英手里得到了想要的所有文章,準備下殺手,很快,他舅父就派人來回報,說已經將事辦妥。
孫紫珍心下一松,高高興興去科舉,卻不料他前腳進了考場,后腳,秦湛瑛就從馬車上下來。
他輕飄飄道“做得還不錯。”
執掌內宮邢獄的掌印太監鄭堯穿著尋常富家老翁的衣服,對他靦腆一笑,背后竟是冷汗。
大京是帝王掌控力最強的地方,秦樹焉到底還有兩把刷子,給了宦官和內廷護衛權力后,也建立了情報網絡,鄭堯便是其中的首領之一。
只是沒想到這位小祖宗先于澤國使團入京后,直接就找到了他們的大本營,還三言兩語就壓得鄭堯冷汗淋漓,立刻答應幫他收拾孫紫珍舅父,當今翰林院掌院派出的殺手,進而還扯出了科舉舞弊案。
眼見得秦湛瑛施施然步入考場,秋瑜下馬車,拍拍鄭堯的肩膀,友善打招呼“鄭公公好,以后咱們就是一個鍋里吃飯的兄弟了。”
嵐山這個粉頭子被派到巴蜀道管那邊的駐軍去了,姜平還在閔福道執掌海軍,也算走上其既定命運“海戰名將”,兩大元老級馬仔都暫時不在,秋瑜就得作為馬仔代表歡迎新馬仔入伙了,梅沙坐在馬車夫的位置上,也對鄭堯點頭。
鄭堯深吸一口氣,后退兩步,仰頭,發覺只看到下巴,又后退兩步,說“雜家還有事,這便先忙去了,秋大人您自便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