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突然就明白了謝欲說的沒有時間是什么意思,他曾經是蟲子的人偶,身上任然殘存著蟲子的氣息,那他感應到蟲子的到來也不奇怪。
他問維護人員什么時候到
困難副本都被蟲子玩弄于股掌之間,更別提這種禁不起折騰的世界,維護人員晚來一秒,世界都有可能毀滅。
沈柯從心臟中取出鑰匙的那一刻,他在這個世界的主要任務就完成了,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會立馬脫離這個世界,可是
他現在心口處裂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曼珠沙華般的紅綻放在病號服上,血液止不地住下流,然而就是死不了。
系統正好收到上面的反饋,它瀏覽過信息后,忍不住嘖了一聲蟲子在過來的路上已經維護人員被攔截了,但它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宿主你自己看吧。
系統在沈柯眼前投射了一道虛擬屏幕,畫面只有很短的十秒。
在一片漆黑的虛空中,蟲子那張陰柔又蒼白的臉出現,他渾身浴血,表情陰鷙中又糅雜著興奮。那模樣,就像苦苦尋找多時的東西,終于再次見到了卻又被人多加阻攔。
正如系統所說,蟲子確實在入侵副本前一瞬被一群身著白衣的維護人員攔截了,他沒有戰斗的意思,也沒有管自己身上插的無數根箭矢,直到確定自己短時間內無法突破包圍后,才扯著詭異的笑容,活生生地挖出了自己的一枚眼珠,手掌緊緊收攏,爆炸的血水消失在空氣中。
他仰頭,只剩的那一只猩紅的眼睛盯著某一處黑暗,嘴唇嚅動,無聲地一字一句道等、著、我。
沈柯晦氣。
不知道蟲子是不是察覺到了著段影像被截取到了還是怎么著,在屏幕在沈柯看來,蟲子分明是在直勾勾地盯著屏幕外的他。
建筑上那枚碩大的眼球似乎有影響人心智的能力,無論是玩家還是nc,他們統一表情呆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天空。
但這效果對沈柯微乎其微,趁著眾人恍神間,他直接撞開了本就虛弱的謝欲,拿著鑰匙打開門沖進房間內。
角落最隱秘的這間房間里很昏暗,只有一扇窗戶投射進紅色的光芒,映照出了遍布墻壁的那些奇怪紋路。
那些紋路在紅光的照耀下仿佛活了過來,宛如鮮血一樣流動,最終的指向放在正中間的那個玻璃罐中的跳動的心臟。
面對密密麻麻的詛咒,沈柯無語至極光是門上那一道就足夠要人命了,這滿屋子詛咒玩家怎么通關你們游戲的宗旨是讓所有玩家都死光嗎
系統小聲辯解不,這個房間里面原來的詛咒是死的,只有門口那一道被激活了。
沈柯立馬明了是蟲子激活了他們。
蟲子這瘋子唯恐天下不亂,哪怕生扣眼珠也要來搗亂。也是,他都能穢土轉生,扣一枚眼珠下來算什么。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那你們游戲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系統
玩家中最先恢復清醒的是謝欲,又或者他對蟲子比較了解,知道怎么樣才能最快擺脫。
他清醒的瞬間就朝著沈柯的位置趕來,似乎是想將他拉出房間。
“這里很危險。”謝欲一向古井無波的語氣浮現出了一抹焦急和隱藏很深恐懼,這恐懼是來自于他日日夜夜被蟲子的支配,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
然而,他還沒靠近沈柯,就被迫停留在了原地動彈不動。
一根根透明的絲線勒住了他的咽喉,勒住了他的手臂,勒住了他的腳腕,一點點如同梅花的紅色從他衣服上滲出,下一秒,它們就要將謝欲切割成碎片。
與此同時,沈柯聽到了在耳邊隱隱約約的
笑聲,仿佛即將要欣賞血肉的一場藝術。
“等等”沈柯也顧不得什么人設,蟲子都出來了,這個副本早就亂了套。
他心中越是憤怒和著急,臉上反而越平靜。
他重新掛上了自從進入這個副本以來的微笑,一雙眸子如黑夜的星辰般閃爍,聲音如春風拂面,“蟲子,我知道你能夠聽到,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空氣安靜,沒有人回答他。
片刻后,纏繞住謝欲的線松了松,但沒有完全解除禁錮,地面上的詛咒開始扭曲,組成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