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到了”
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柏林感覺肩膀一沉,迷迷糊糊地將眼罩拉下來,睜開眼睛。
他晃了晃腦袋,韓宇哲收回輕拍了他兩下的手,閉著眼睛環抱手臂。
柏林看向窗外的天色,快要日落了。
他這兩個小時精神上并沒有休息,卻奇異的緩和了不少。
現實生活中沒有辦法做的事,好像在夢里都可以自由地嘗試。
晚上在庭院里看星星,不用擔心會被藏在數公里外的狗仔偷拍,也不用擔心會被看圖編故事,過度解讀。
工作關系為了維持狀態要控制飲食,夢里這些天跟塞西爾一起吃了不少好吃的東西,倒是也沒有影響現實中的上鏡效果。
柏林一開始覺得每晚做夢很奇怪,現在倒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每天跟奶奶一起去爬山逛小公園的日子。
有時候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夢里跟塞西爾見上一面,回到那個熟悉的庭院里待上一會兒,反倒有種習慣了的安心和放松。
柏林想,在夢里待久了,萬一有一天不再做夢,會怎么樣呢。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車子還沒有停,路邊的霓虹燈飛快的向后劃過,像是一道道虛幻的流星。
每個人都會做夢,有的人醒了以后就什么都不記得,有的人能記得分毫畢現。
像柏林這樣相對粗神經的人,以前很少會做夢,醒來也多半不記得。
可是現在他每晚都在做夢,夢里都只會反復出現一個人。
柏林不是會想太多的類型,但是他其實也有某一瞬閃過某個念頭,如果夢只是夢呢
他腦海中浮現出離開夢境前,最后看到的畫面。
柏林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有意控制不再去看塞西爾頭頂的好感度。
而且他能看到的數字,從一開始,就是單向的。
他能看到別人對他的好感度,自己對別人的好感度卻不能像這樣準確的量化,清晰的一目了然。
柏林沒忘記,他最初第一次見到塞西爾的時候,就打定主意要幫助他摘掉戒指。
他跟塞西爾之間的相處,從一開始本質上就是為了解除戒指對神力的抑制,幫塞西爾擺脫神殿的束縛。
而戒指來源于信仰之力,無論是友情親情還是什么,唯一需要的是全部的信任與發自內心的親近。
柏林不知道戒指有沒有松動,但他能從相處的過程中,感受到塞西爾的神力的確在增強。
到今天為止,好感度已經超過了九十。
柏林知道好感度數值并不一定就是有喜歡的意思,但是九十是一個明顯的界限。
他摘掉戒指就不用入夢,不見面好感度數值應該就不會再上漲。
但是這與他最初的目的是相悖的。
戒指還沒能摘掉,說明他還沒有完全對塞西爾付出毫無保留的親近與信任。
他想要幫他,就要繼續跟塞西爾入夢見面,但是在相處的過程中,塞西爾的好感度數字一直在慢慢上漲。
柏林望著窗外出神了好半天,直到一只手在眼前晃了兩下,才猛地回神“呃”
“想什么呢。”鄔珩堯收回手,關切地掃了他一圈,“沒睡醒今天的通告估計要到凌晨以后結束了,你要不要喝杯咖啡,剛才小李問了你也沒聽見。”